“江公子,玩儿而已,要不要这么较真?照顾一下残障儿童啊。”陆宴沉笑,眼底一片讥诮。
冼文昊也笑,下巴朝纪朝阳努努:“自己找虐,怪谁?跟谁玩不好,偏偏找他。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是不记打?”又看向温蓝,语重心长,“记住了,这位哥哥看着斯斯文文的,下手可狠着呢。两位小朋友,下次见了他,直接绕路走。”
没理会他们的打趣,江景行兴致缺缺地丢了牌,站起身说:“你们玩,我出去一下。”
“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他心情不大好啊。”冼文昊好奇道。
“还不是夏家那位的事儿。”陆宴沉嗤笑。
“怎么说?”
陆宴沉说:“夏家那小公主,作天作地,谁受得了?不知道江叔怎么想的,给定这种亲事?老四那是什么性子啊,从来不说软话一人。前两天带着那小公主去挑钻戒,都选好了她又说不要粉钻要黄钻,还要老四给她改定酒店,替她舅舅要泛海那个工程。啧,老四直接说,这婚不结了,撂下人就走了。”
“那小公主能善罢甘休?”冼文昊竖起耳朵,看好戏的架势。
“当然不啊,这两天到处找他呢,还出动了梁姨。‘江景行就是个性冷淡,大变态!他早就想甩了我了,这下倒好,连理由都懒得找了!他就是个乌龟王八蛋’!”陆宴沉学着那女孩的口吻,压着笑,“结果你猜老四怎么说?”
“怎么说的?”
“前两天夏伯伯亲自把他叫了去,这鸿门宴,他还真去了,一家人语重心长、喋喋不休说了老半天,他就在那边慢慢挑着菜,等他们说完了,他才说,‘您说的都对,只是,这事儿讲究一个缘分,勉强不来。说起来,我倒是喜欢安静点的’。你是没看到夏伯伯的脸色,都绿了。他这不是明摆着说人家女儿聒噪吗?我笑死了。”
“他真敢说啊。”
“他有什么不敢的?夏家老爷子这两天天天去烦他姥爷,你知道的,叶院士那个脾气,肯定拉不下来那个脸,天天催着老四去相亲……”
温蓝偷偷听了会儿墙根,觉得乐,后来有电话进来,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边接通边去了外面。一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挂断时,她冷得在原地跳来跳去。
准备离开时,转头就瞧见了不远处的男人。
是江景行,侧对着她倚在栏杆上,姿态慵懒、冷淡,修长的手指间松松夹着一根烟。
这样面对面站着瞧,他真的好高,至少要比穿高跟鞋的她还高一个头,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里。
室内热闹非凡,他却独自一人在这里抽烟。好像,那些热闹都和他没有关系。
虽是表兄弟,他和纪朝阳真的一点都不像,成熟、练达,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看不出深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打量他一眼。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回头朝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温蓝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局促感。
她犹豫了一下,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当时以为他是个不合群的人,出于礼貌,她柔声劝了句,“外面冷,你还是进去吧。”
他望着她,气质沉静、内敛,却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温文,一双深邃的眼睛瞧不见底,如深潭,如静海,有种逼人的肆意的男人味,无端叫人心慌。
“你……我看了下天气预报,一会儿又要下雪了。”不是很熟的关系,到嘴的疑问还是咽了回去,她转而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