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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一怔，突然就明白了鹿萧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祁亦沉的手是凉的，不是受冷之后的凉，是那种如同死人一般的温度。“……”祁亦沉抬头看向陆祁，在接触到他询问的目光后，微微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我之前还以为这是你成为死神的后遗症，原来不是啊。”鹿萧在这个时候开口，把两人吓得一个哆嗦。祁亦沉还在思考这个事情该怎么说，陆祁立马缩回手，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表示这个事情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哥，等回去我一定跟你解释清楚。”祁亦沉选择放弃挣扎，耷拉着脑袋蔫蔫道。陆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语速极快的说道：“昨天白天的时候只是失踪了三个npc，古智宇和季锦飞调查的那三个人是昨晚晚上刚失踪的，应该是你们来到游戏之后的时间。”“昨天白天与玩家汇合后我到镇子上逛了一段时间，期间并没有发生不正常的事情。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你们那个时间线的古智宇，然后看你与isnd打了一架后离开的，离开后我回了旅馆。今天白天我去调查了另外三个失踪的npc。”“对了，玩家也失踪了两个人，应该是熟人，但我对他们的印象不深了。”陆祁补充道，“这一点就算我不说你们应该也会发现，但你们应该是来找什么答案的，所以我告诉你们，也算是节约了时间。”“我多说一句，就算我给了你们线索，这场游戏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这场游戏的支线，你们必须做。”“天使”安琪儿（七）祁亦沉不安的坐在床角，鹿萧拉来了一把凳子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回来后什么都没说，鹿萧也仅仅是盯着自己的男朋友。“萧、萧哥，我可以解释……”祁亦沉被盯得受不住了，主动开口乞求原谅。鹿萧却道：“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谁还没有自己的秘密了。”“不过，祁亦沉，我得警告你，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得保护好你自己。”鹿萧突然顿住了，更加认真的看向自己的男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知道吗。”祁亦沉神情微怔，回神后眸子沉了沉。他明明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此时却显得暗淡无比。在鹿萧的注视下，祁亦沉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星光，在阴影中的身形显得有些孤寂。坐在凳子上的鹿萧皱着眉头，斟酌了几遍自己说的话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那祁亦沉为什么不答应自己，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萧哥，死神杀不死，只有真正死过并且被死神牌承认的玩家才能做到。”祁亦沉转过身面朝鹿萧，将右手覆盖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死人，而死人身上没有温度。所以，只要死神牌还在我手里，我就不会真正的死去。我会保护好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鹿萧没预料到这种结果，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站起身走到祁亦沉面前。祁亦沉撤开手，任由鹿萧摸上了自己的心口。结实的胸口没有一丝温度，本该可以感受到跳动的位置静悄悄的。这一切都在告诉鹿萧，祁亦沉说的是实话，他没有隐瞒自己，也没有想过欺骗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鹿萧的胸腔就是有一团火在烧，这种烦闷的情绪愈演愈烈。终于，他放下了手，抬起头望着祁亦沉那张布满了歉意的脸。祁亦沉被一股很大的力推动到墙上，背后发出一声巨响。他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缓和，衣领又被面前的人揪起，一拳落在了那张让人烦躁的脸上。“……”鹿萧喘着粗气，他看了眼自己打人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祁亦沉的衣领。祁亦沉的左脸泛起一片青色，似乎是害怕吓到鹿萧，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左脸。“萧哥，你…消气了吗？不够的话，你可以继续打。”祁亦沉垂着眼皮，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知道鹿萧为什么生气。鹿萧不想再看到他浑身浴血的模样，不想看到他再一次心跳停止。如果是现实世界也就罢了，可在这种地方他没办法完成鹿萧的要求，所以，在第一次死亡后，他舍弃了自己的心脏。鹿萧看他这样子愈发来气，他声音拔高了几个度：“祁亦沉！”“？”祁亦沉抬起眸子，清澈的眼睛里并没有要悔改的意思，“萧哥。”“混蛋玩意儿，别把自己不当人看！死神怎么了，就算你不会死，你也不许再伤成那样了，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保护自己。”鹿萧拽着祁亦沉的衣服把人拉低，一双乌黑的眸子正对上的那双金色的眼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祁亦沉的脸上，他的眼底带着少许温柔，但也只是抬手抚了抚鹿萧的发丝。鹿萧只是与那双眼睛对视，就已经看出了那个他不想要的答案，“祁亦沉，我的要求就那么简单，别让我恨你。”“萧哥……”祁亦沉伸出手想要去摸鹿萧的脸，可鹿萧现在被气到了极点，他拍开祁亦沉的手，直勾勾的盯着祁亦沉的脸。“好好珍惜自己，可以吗？”鹿萧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就算你死不了……也别再冒险了。”祁亦沉有些心疼的望着鹿萧，他犹豫了许久，思索再三后，这才答应下来：“……好。”大不了在萧哥身边的这一段时间安稳点，萧哥看不见的时候再……过了许久，祁亦沉见鹿萧平静了下来，他摸出死神牌，将它放在了鹿萧掌心中。“这个给你保管，如果萧哥不允许我使用死神的力量，那我就不用。”祁亦沉温柔的望着爱人，“没了它，我也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再死了。”……夜深了，两人一人一半躺在床上。祁亦沉望着天花板，身边的鹿萧也没有睡觉。“你怎么把死神牌给那小子了。”死神语气不满，甚至带着些杀意。祁亦沉双手抱着脑袋，没理会死神的闲言碎语，慢吞吞的闭上了眼睛。鹿萧侧眸瞥了他一眼，半晌后，眼皮变得沉重，意识也逐渐归于黑暗。可是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一道少女的声音隐约在房间内响起。“找到你了，侵略者。”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浑浊的大脑此刻已经不想再思考。…………一大早公告牌前挤满了人，不过里面大多数是玩家，本地居民只有那寥寥几个在凑热闹。银发青年站在那名扎着小辫的男人身后，抱着双臂等待他检查这两具尸身。“他们是玩家还是本地居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男人挠了挠头，站起身，最后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陆祁忍无可忍的抬起拳头，“砰”的一下落在了男人的脑袋上。古智宇抬头瞥了眼还有心情说笑的男人，越过人群走到了那两具尸体前，伸手掀开了它们衣服的下摆。男人见到古智宇的一瞬愣了一下，寻思了半天后，用胳膊肘戳了戳陆祁，在陆祁的目光中又朝着古智宇一扬下巴，压低了声音询问：“未来的？”陆祁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两人说悄悄话的时间，古智宇那边也差不多有了结论，他起身扫了眼身后的季锦飞，冲着他一点头。季锦飞收到指令，转身挤出人群，消失在了他们来时的方向。“他们是自杀的。”古智宇音量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他说的话。“自杀？”男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饶有兴趣的抬眸瞥了眼陆祁，“猜猜看，是有东西让他们自杀的，还是他们主动自杀的？”陆祁没回答他，只是安静的越过人群注视着不久前季锦飞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