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站起身来,向着将闾道:“恭贺公子。”
“恭贺我被打败了”将闾双眼一翻:“你怎么也学会了看人下菜碟。”
尉缭毫不在意,摇头道:“老夫是兵家,虽然略懂剑术,但也没到看出公子功力深浅的地步,我只是恭贺公子,又要为秦国立一大功。”
将闾迷惑的看着尉缭:“我连国师府都没走出一步,大功之言从何谈起。”
尉缭大笑道:“公子是当局者迷,你曾经和蒙恬将军说,想要出使韩国,大王这才微服来到国师府,现在你已经通过了剑圣的考验,大王自然恩准你出使韩国了。怎么,公子不想去了,那老夫只好在选才能。”
将闾摸着鼻子道:“韩国的事情有点复杂,韩王安虽然对我大秦又恨又怕,但现在有赵国为他撑腰,让他胆气粗壮了不少,想要谋夺南阳之地,还得多费点心思。”
“愿闻其详。”尉缭向秦王政换了个眼色。秦王微微点头。
将闾笑道:“我从蒙恬和阴阳家的渠道知道,现在韩国的朝政已经被大将军姬无夜把持,王子韩非和剑圣的师弟卫庄,组建了聚散流沙,其目的就是刺杀姬无夜,夺回政权。
而姬无夜号称是韩国百年最强之将,将来也是我大秦攻占韩国最大的阻力,所以我的目的就是帮助韩非,加巨韩国的内斗,借此消耗韩国的实力。
等姬无夜一死,韩国再无可战之将,那时候秦国明告六国,韩王安居心叵测,让奸细郑国鼓动秦国修筑水渠,让秦国损失惨重,索要南阳之地,作为赔偿,而秦国趁机陈兵境外,只要南阳到手,就一举攻下阳翟,让韩国变成一郡之地。”
这个计划有点无耻,但是尉缭身为兵家,自然不在乎这点脸面,而秦王早就对韩国虎视眈眈。
尉缭补充道:“可以早派蒙恬陈兵赵国境外,让赵王不敢妄动,等到阳翟失陷,就是在想出兵,也是枉然。”随即摇头道:“但这个计划最大的缺点就是公子进入阳翟的时候,不能亮出秦国使者的身份,让公子深入险地,这个计划不妥,大大的不妥,我们还是另想他办法。”
将闾看了尉缭一眼,不愧是老子举荐的人,知道心痛老子,要是换了别人,为了功名富贵,那个不是千方百计将别人推进火坑了熬煮一番,但这老头并不知道老子出使韩国只是个借口,躲开秦王是真。
至于深入敌后刺杀策反,这本身就是将闾的正常职业,做起来驾轻就熟,更何况还有大司命和小依一路同行,这等美事那里找去。
秦王政深深的看了将闾一眼:“将闾此计极妙,但是他年龄太小了,还是换个人去吧!。”
尉缭是另想办法,秦王是直接换人,反正就是舍不得将闾去冒险。
眼看好事成空,将闾眨巴着眼道:“父王,孩儿不是一个人去,还有阴阳家的大司命和小依,而且孩儿还打算带上蒙毅和他所属的三百禁军,安全绝对有保障。”
秦王政砰然心动,随即摇头道:“不行,孤会另选才能之士去办这件事,你对我大秦太重要了。”
“孩儿在重要,也没有父王重要,昔日父王还在赵国做过质子,吃得苦比起孩儿来多的多,父王,人才是锤炼出来的,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这一次机会孩儿不愿意错过,也不甘心错过。”将闾巧舌如簧,将秦王政当年做质子的事情抬出来,试图打动秦王。
秦王政不为所动,微笑的看着将闾:“你虽然年幼,却是我大秦难得一见的天才,当年孤在赵国做质子,那时候秦国还弱,不能保护王室子嗣,只能质子换取时间。但现在孤有能力让你安心快乐的长大,就绝不会去让你冒险。”
秦王不点头,将闾就走不出咸阳一步,求救的目光看向尉缭,盖聂。
尉缭却视若不见,盖聂却上前一步道:“昔日在鬼谷学艺,在剑术没有大成之前,恩师就让我和小庄跟鬼谷中的凶兽玄虎搏斗,就是怕我们安于享乐,不肯努力。”
将闾闻言大喜,盖聂虽然没有给自己求情,但却指点了另外一条路,躬身道:“启禀父王,孩儿听说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而这句话反过来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丈夫应该横行于世上,这次韩国之行,正是锻炼将闾的机会。”
“我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来确保你绝对的安全。”秦王政终于松口。
“这件事其实办起来也容易的很,第一步就是让罗网的人潜入韩国,散布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想要取代韩王安,改朝换代的虚假消息,引起王子韩非等人的恐慌,他们没有军权,只能想尽办法刺杀姬无夜,而孩儿的作用就是推波助澜,帮助他们杀死姬无夜。
韩国百年最强之将一旦被杀,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孩儿在亮出秦国使者的身份,指责韩王安指使郑国坑害秦国,父王大怒,准备兵十万,攻打韩国。
韩王安必定惧怕,到时候孩儿趁机索要南阳之地,韩王安必定中计,只要南阳到手,大秦就增兵南阳,随时可以挥军南上攻陷阳翟。而那时候,孩儿已经功成身退,回到秦国。”
秦王政看了尉缭一眼:“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孤同意了。”
将闾大喜,躬身一拜:“多谢父王。”
秦王政摇头:“你不必谢孤,在你没有安全回到咸阳之前,孤不会让大军进攻阳翟。孤剑术不如盖聂,但眼光却是有的,你和盖聂虽然只是以目代剑,其中的凶险却比起真剑不差分毫。而你使用的战术,全都是死中求活的办法,这说明你为人行事,也爱剑走偏锋。韩国虽然弱小,但却聚集了很多江湖高手,一不小心,就会客死异乡,可是你谨记,大秦不能失去你这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