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顿时神情紧绷,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素娆拿着小刀站在尸体头部位置,先是在头皮处切开了一道冠状创口。
屋中死寂,锋利的刀划破焦黑的皮肤,似是能听到皮肉撕开的声音。
她面色冷漠又平静。
如之前验尸验骨一般,瞧不出任何波澜,好像手底下遭她摆弄的不是尸体,而是猪狗牛羊等牲畜,动作熟练的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她的动作,金絮和竹宴脊背渗出一股寒意,头皮紧的有些发麻,好似那刀同一时刻也落在了自己身上,能清楚的感觉到疼痛和颤粟。
这种感觉在素娆将头皮剥离,翻转,露出颅骨的刹那,沸腾到了顶点!
竹宴一瞬脚趾抠紧了地面,像被钉在了上面,挪不动分毫,这种情况下,他第一反应不是闭眼,而是朝金大公子看去。
金絮以扇掩鼻,看不到表情,不过他攥着扇子的手青筋一条条暴起,似是在极力忍耐着。
“金公子要是受不住就先出去吧,没人笑话你的。”
竹宴强忍着恶心说道。
金絮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我看你脸色更难看,怎么,胃疼?”
“我生来就是这样的臭脸,不牢大公子挂心。”
笑话,这种时候哪怕比对方多撑上一时半刻也好,起码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两人暗中较劲,谁也不肯示弱。
而这时,素娆已经将内力灌注刀刃之上,在颅骨沿环状进行切口,刀切开骨头,发出“呲呲”的声响。
一下一下,十分规律。
竹宴和金絮皆是浑身一抖,牙齿开始打颤。
素娆将颅骨锯开后将圆形骨头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随后又沿环状剪开脑硬膜,血顺着切口流出,顷刻间染红了刀口……
两人面部肌肉不住抽搐,小腿肚打颤。
素娆旁若无人的盯着那里面,秀眉微蹙:“脑水肿充血,实在麻烦……”
她切开颅神经、小脑天幕,切断脑干,然后在两双直勾勾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的伸手,依次从中取出了大脑和小脑,血淋淋的几坨东西被那双白皙的手捧着。
血流过掌心,沿着手腕滴在桌上。
殷红淌过瓷白,血与肉的冲击,这一幕同时落在两人眼中,他们面色骤变,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
“呕——”
不知是谁开的头,两道身影前后疾掠出屋子,冲到墙角,各居一处,抚着胸口就开始吐……
这一刻什么男人的尊严,骄傲,统统都让它见鬼去吧,无暇嘲笑对方,他们默契的背对着彼此,最初都还能吐出点东西来,可到后面变成了无休止的干呕。
胆汁都快要吐出来。
竹宴吐得头晕,扶着墙站稳身子,面如菜色道:“你说我们是不是闲得慌,姑娘问了好几次,非要跟进去……”
他曾经看过雁回执刑罚,手段之酷烈残忍,令人望而却步,然而比之今日所见,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姑娘动作之娴熟冷静,好似这一切她做过千万回。
千万回挖脑子……
“呕——”
没等到金絮的回答,他又开始狂呕,那边的金絮已经站不住,靠着墙勉强稳住身形,
颤声道:“还不是都怪你,你要说不去,那我不就一起呆在外面了。”
何至于要受这种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