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以后过年就不包了。”老太太语气强硬起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擦,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过来,“我们小野,十八岁生日快乐,以后也要快快乐乐的,从明天开始就成年了。”
闻野在闻天的推搡下接过那个放得有些发皱的红包,眼圈微微红了。
“奶奶!”涂牵牵趴着房间的窗台朝院子里喊了一声,略带不满地说,“你又抢戏,说好的最后再给红包呢?”
闻野看过去一眼,强忍着胸口用力翻滚的酸楚,对老太太笑了笑:“谢谢唐奶奶。”
“好孩子,你快进屋去,咱们再有半个小时就开饭。”老太太指了指涂牵牵的卧室方向,“牵牵带着小天吹了一下午……”
闻天眼看着老太太要把他们准备的惊喜全盘托出,使劲咳了两声示意她,急急忙忙地推着闻野往屋里去了。
涂牵牵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闻天抬手拍了拍,对着里面说:“牵牵姐,我把我哥给你带来了。”
闻野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闻天又咳了一声,像是一个暗示,然后就开始大声倒计时:“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出口,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闻野的视线晃了晃,还没来得及聚焦,耳边先响起“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好像在跟前炸开了。他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睛,眼皮再掀开时,头顶下了一场彩色礼花雨,他的视线穿过纷纷洒洒的碎片找到正两手托着生日帽的涂牵牵。
“对门家的小野弟弟,生日快乐。”涂牵牵弯起眼睛,“很幸运在二十一岁这年遇见十八岁的你。”
闻野的嘴角也轻轻弯起来:“牵牵姐,谢谢你。”
谢她什么呢?面对此情此景,闻野发现他好像没办法用语言一一列举出来。或者说,其实只是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不论停留多久,都足够他虔诚地感恩很多年,乃至接下来整个余生。
“生日礼物等回北衡了我再给你补,已经安排上了。”涂牵牵踮着脚把生日帽戴到他头上,动作无比自然地抓住他手腕,拉着他走进房间,有些得意地朝他展示自己和闻天忙活了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闻野立马了解了唐奶奶没说完的最后两个字是什么。
气球。
他看到地板上和床上铺满了黑白两色气球,少说也有不下一百个。床头正对着的那面墙上贴着漂亮的“happy
birthday
18”字样的铝膜气球,周围簇拥着一圈涂牵牵在看比赛的拍下的闻野的照片,天花板上坠下来很多彩色丝带,还在悠悠飘荡。
整个房间看上去美得不像话。
涂牵牵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扭头对着闻天使了个眼色:“小天,关门,拉灯,进入下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