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男人头顶刺过来,舒宓连直觉都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了。
但她知道不能放弃。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可能本能的、是求生意识最强的时候,她不想死。
尤其,凭什么这个人还好端端的活着,甚至要来祸害她两次?她自问长这么大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救命!
舒宓脑子里已经疯狂在喊,但她恍惚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旁边有呵斥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舒宓好像看到那男人的脸猛然靠近,然后又迅速抽离。
再然后,她在一束白昼光后陷入黑暗。
储行舟打她的电话始终没打通,最后在医院找到她。
那会儿,舒宓已经醒了,只不过整个人的精神显得很差。
储行舟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没准备好进去,拦了给她拔点滴的护士问情况。
护士:“伤倒是不严重,皮外伤加淤青,可能受惊吓的缘故,慢慢就缓过来了。”
储行舟眉心淡淡蹙着,“会很快缓过来?”
他担心的是发展成心理方面的疾病。
护士点头,“诊断书你可以看看,目前的检查,是没有那方面的倾向。”
“谢谢。”他点了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储行舟动作很轻。
舒宓还是看了过去,动作也很慢,没说话。
他走到床边,并不多问过程,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喝水吗?”
她很小幅度的摇头。
“我以为你醒的晚。”储行舟还是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以前她不至于醒这么早的,储行舟开了个会,基本上掐着时间,没想到她已经醒来走了。
他拿了带过来的吸管,放进杯口,让她躺着也能吸着喝。
舒宓看了看吸管,只有经常住院,而且受过重伤的人才知道怎么给人喂水。
看来他给储贺川续命,也在鬼门关走过。
她勉强喝了两口,不太想说话。
储行舟看了看她,终于开了话头,“人已经逮了,你想自己处理再扔进去,还是直接我处理?”
听到这话,舒宓才看向他。
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也没被人怎么样,所以他这样的问话本身就存在疑点。
舒宓虽然心里难受,但脑子至少已经清醒过来了,“你认识他?还是说……”
“嗯。”储行舟打断了她的疑惑,知道她要问什么,“知道你身上当年发生的事。”
这话让舒宓很意外。
她本人都几乎忘了的事情,忽然被一个本该毫不相干的人说“知道”,就好像自己藏起来的秘密突然被撕开了一样。
“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他首先坦然的说明。
舒宓盯着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是肖岩升跟他说的,他们俩还没到能没事聊天的地步。
他说:“我是当事人之一。”
舒宓压根就不知道,那晚储行舟也在附近。
当然,他不是跟她一样差点被侵犯的,而是那人欺负了舒宓后,发现居然有目击者,所以想把他处理掉。
舒宓只记得当时她让肖岩升的妹妹跑了,自己最后怎么走的,根本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