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考省去了选择科目的环节,自然也没有那个十字路口。
游惑进门就被浓雾扑了一脸。
秦究先一步进去。
上一秒,他还转过头来要对游惑说什么。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就淹没在苍白的雾气里……
消失了。
考了这么多场试,这片浓雾也穿过好几回了。
这是第一次,游惑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无数个相似或不相似的瞬间蜂拥而至……
某年某天,他坐在会议桌前,有人越过争执的人群朝他看了一眼,拎着外套推门离开;
某年某天,他领着一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和另一群人擦肩而过,脚步顿了一下,却连招呼也没打;
某年某天,他驱车驶过街道拐角,有人斜倚着灯柱,在后视镜里倏然远去;
又是某年某天,视野里所有轮廓都暗淡模糊,有人笑着坐在他面前,细细索索似乎在掖围巾,他好像闻到了血味,但他已经看不见了……
……
“先生?”
“先生?您还好吗?”
游惑轻眨眼睛,回过神来。
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他面前横着一条土路,黑色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夫一副旧世纪的打扮,说着口音浓重的话。
想必已经进了考场。
游惑转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马车夫说:“您看起来很不舒服,脸色很差。”
游惑原地站了一会儿,说:“没事。”
马车夫依然不放心地瞥了他几眼。
游惑揉了揉眉心,恹恹地问他:“你是谁?”
“我是来接您和夫人的。”马车夫说:“您忘了吗?您答应要去卡尔顿庄园做客的。”
游惑手指一顿,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接谁???”
马车夫说:“您和夫人呀。”
他拉开马车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夫人已经在车上了,您上来吧,车里备了食物,吃一点也许会舒服很多。”
游惑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蹬上马车一看,车篷里坐着个比他还懵逼的小姑娘,顶多20吧。
车厢上,还挂着一幅圆框油画,画着一只饼脸的猫。
马车夫不由分说把他推进车篷,一边关门一边说:“这一带天气不好,尤其这个季节。”
他跨坐在车头,拎着缰绳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那边黑云已经过来了,再晚一点恐怕要下雨,先生夫人坐稳了,咱们得快一点儿,才能赶在雨前到庄园。”
车篷内其实很宽敞,正对车门的座位铺了精美的软垫,两侧还加固了扶手,那陌生姑娘就坐在那里。她身边还有足够的空间,再坐一个胖子也绰绰有余。
姑娘愣了半天,拍了拍身边说:“那个……你也是考生?那坐这吧。”
没等游惑开口,她又连连摇手说:“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我也刚上车,比你早两分钟吧,那个马车夫张口就是一句夫人,吓我一跳。我跟他理论半天了,没用,就不改。”
游惑“嗯”了一声,淡淡说:“系统搞的鬼吧。”
他依然没有在她身边坐下,而是坐在侧位上,和她保持着礼貌又陌生的距离。
这姑娘也不是考第一场了,见识过系统的德行。
不过还是咕哝了一句:“什么破系统还帮人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