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嘲热讽的细数对方的缺点,甭管是不是杜撰的;二,偶尔红着眼眶抓着朋友的手,用经验之谈诉说爱情的摧毁力;三,用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世故感伪装自己。在我不停的耳濡目染下,刘琤琤果然信了,在她眼里,我和黎先生已经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这样做的后果有两个,一是黎先生得知后再度拉长了脸,二是刘琤琤上赶着要为我介绍对象。在这段时间里,iuiu也没有浪费生命,她又谈了一场短暂的恋爱,正确来说,那也不是恋爱,只能叫做单恋。那个男人是拿着iuiu家地址找女朋友的海归,刚从越南回来。他说他女朋友在回国前只留下这个地址,他甚至没有她的电话号码。iuiu看了眼地址,发现男人看错了街区,特意带他去找女朋友。他们团圆了,他们很感谢iuiu,他们交握的双手让iuiu觉得刺眼。经过几次交谈,iuiu开始喜欢这个男人,并妒忌他的女朋友。她本想破坏,却有心无力,她需要找人倾诉,正好我送上了门,及时担当了装苦水的垃圾桶。我问:“为什么这个不太令人惊艳的偶遇会让你这么难过,就因为他是自己送上门的?”她说:“因为猝不及防。你能想象么,当你穿着睡衣,吃着薯片,看记不住剧情的泡沫电视剧的时候,门铃响了,你打开门,眼前一亮……”她又把故事讲了一遍,我也把故事又听了一遍。我说:“找个时间,我把和睦介绍给你吧,我觉得你需要他。”她问:“你觉得我会爱上他,还是觉得我的爱情在他那里,只要我愿意跨出第一步?”我说:“爱不爱我不敢说,但我知道他还是个情感辅导老师,技术含量相当高。他曾经帮过我爸、我妈,我觉得他也能帮到你。”她不答反问:“你幸福么,若若。”她真是健忘,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我了。我问:“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她说:“就是愿意一辈子待在一个人身边,只要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和哭。”我说,iuiu,你的话令我想起了一句英文:ihateitwhenyouakeugh,evenworsewhenyouakecryiuiu问我什么意思。我忘了,她的英文一向不好。我翻译道:我恨你让我笑,更恨你让我哭。iuiu笑笑,又开始抱着我哭,她说她心里堵得慌,她需要发泄。我相信iuiu说需要发泄就一定能发泄的出来,这是人的自救本能,只要愿意自救,就是希望。我说,iuiu,我最喜欢你乐天的性格,你的故事和你的情感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未必能有你的乐观,她们可能会钻牛角尖,可能会患上忧郁症,还可能会视爱情为毒药,只有你,屡战屡败,屡败屡战。iuiu笑了,她说我讽刺她没心没肺。我真的不是损她,我只是实话实说。iuiu情绪稳定以后,她告诉我,她已经忘了那个找错门的男人,既然是找错了门,那么打开他爱情的门钥匙就不该在她那里。我说,iuiu,你是我见过最睿智的女人。她露出很圆满的笑容,打开了音响,音响里放着王菲的《打错了》,歌词大意是一个男人时常打错了电话,他本想找一个叫玛格列特的女人,却总是阴错阳差的打给另一个她。iuiu说,这首歌简直就是为我和黎先生写的,也不是所有打错的和找错的都是露水姻缘,也有开花结果的,就像我和黎先生。她还说,从认识到交往,从交往到结婚,从结婚到工作,我和黎先生兜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上司,我还是下属,我们的关系成了双重恋,就像玩捉迷藏,有趣、刺激,这样的游戏总能令男人乐此不疲,所以我是个聪明的女人,因为我抓住了他们的劣根性,牢牢握在手里,看似放他高飞,实际上我才是最腹黑的阴谋家,风筝的线始终在我手里。iuiu真是高看我了,她说的好像我是主宰,是上帝,但其实,这一切都是黎先生主动地,我只是被动配合。可iuiu却说,我是赢家,她最希望成为我这样的女人,要一辈子以我为学习的榜样。我真是惭愧。离开iuiu家的那晚,我躺在黎先生的怀里,给他讲故事。我说的故事都是发生在iuiu身上的传奇爱情历险记,他听得啧啧称奇。我问:“如果咱们没有认识,你也没有打错电话,像iuiu这样的女人,你会放过她么?”他抱怨我把他形容成饥渴的食人狮,然后说:“咱们三个以前就是同事,我和她从来没来过电。”我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男人和女人的纯友谊,友谊过后一定会有性的变化。”他说:“所以我没有女性朋友。”我问:“一个都没有?”他点头。我又问:“那你和女朋友分手以后,不会做朋友么?”他说:“我从不做为难自己的事。”我问:“那咱们在一起,你也没有为难过么?”他想了想,才说:“那些都不算什么。”是我的为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还是曾经有什么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不语了,我没想过要他不加思索的告诉我“从来没有”,但也不该是这种模凌两可的答案,我承认,我郁闷了。女人真傻,明知不可问,却还要问。我是女人,我也时常犯傻,但女人犯傻是无罪的,女人就是个理智和情感相互战争的矛盾战场,谁占上风谁说了算,所以男人总说女人反复无常,他们不懂,女人总在和自己较劲儿,那是男人也解决不了的纠葛。我将iuiu的“找错门”的故事讲给黎先生,他听了把我搂得更紧,说:“那么多找错人的故事,只有咱们的得以延续了,这就是缘分。”我反搂住他,问:“大毛,如果当初你打错电话的女人不是我,是别人,你和那个人会不会也像咱们现在一样,相拥相爱?”他先问我为什么叫他大毛,又问我为什么会问这种无聊的又不可能发生的问题。看,这就是男人。我说:“叫你大毛是因为亲切和我想叫,这是我在对你表达好感的方式。我问那个问题也是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不可能发生呢,如果那个女人也像我一样对你的短信产生了兴趣,说不定你们也会在一起的,那就没有我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伤感,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心里发抖。我的理智告诉我,那的确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出现了,但我的情感又告诉我,假如真有个假如,也许黎先生的妻子就会姓王,姓张,姓田,姓秦,都有可能,我们失之交臂,失去生命里唯一一次遇到真名天子机会,以后只会浑浑噩噩四处碰壁,就为了寻找躲在某一地方的某一个人,但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也许,找到了才发现,找错人了。黎先生笑笑说:“可我已经有你了,以后都不会再有别人了。”黎先生只用了一句保证就打消了我的所有庸人自扰,他说的那样容易,毫无破绽,尽管我心里明白,有些承诺只是为了被打破才诞生的,有些保证也只是为了蒙蔽别人的耳朵和拖延时间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喜欢听这句话,它来的也很及时,及时的打消了我的惶恐。iuiu得知我将她的故事和黎先生分享以后,对我很不满,我以为她是不满她的隐私被我消费了,可我想错了。她说:“知道么亲爱的,永远不要在你的情人或丈夫面前夸奖别的异性。他们会吃味的,会以为你变心了,更会以为你是为了暗示分手而打讯号。”我说:“你是同性,你是我最好的同性朋友,我没有异性朋友,也从不夸他们,那会让他们以为我给他们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