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第一次谈恋爱,就体验了捉奸大场面。
他刚熬了一天一夜,为了给男朋友的论文做数据,结果转头就看见声称在办公室里改论文的男朋友,挂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在正校门口形状亲密,场面非常辣眼睛。
谢栗当时心里咯噔一声,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劈得他头晕眼花。
没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地冲过去,朝着还挂在奸夫身上黏黏糊糊的男朋友,飞起就是一脚,精准打击,直中要害。
打击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坐在医院的急诊室外,和那个奸夫坐在同一条椅子上,听男朋友在急诊室里大呼小叫。
这场面也太荒唐,谢栗心道,要是按照生子文的剧情,接下来就该医生出来问孩子亲爹是谁了。
他想到这里,警惕地抬眼,偷偷打量旁边的奸夫。
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奸夫有点说不上来的眼熟。
而奸夫正皱着眉头,拿着手机在信息。
长得还挺好看,谢栗酸溜溜地想。眉眼深邃,神色冷峻,额梳得一丝不乱。衣服上的纽扣金闪得刺眼,衬衣领口用深灰色的细线针脚细密地绣了两个飞舞的字母。
虽然谢栗自己穷得叮当响,但他导师是个被资本主义浸淫多年,生活作风奢侈的小布尔乔亚。谢栗常年行走御前,耳濡目染,一眼就看出了这男人搁在手边的西装,来自大洋彼岸某著名裁缝街的定制品牌。
因为他导师有件同品牌的,贵重得像祖传龙袍,非高端国际学术会议,不轻易拿出来示人。
而现在祖传龙袍的兄弟,就这么被人随手搭在急诊室的椅子上。
还有,奸夫的身材也好,衬衣下面是轮廓隐约的肌肉,身材高大,坐在谢栗旁边,像一座山。
谢栗这会冷静下来了,反而有些摸不透情况。
就他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宋易和这男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可宋易自称是个钢铁直一,死不做零,做零就死的那种,怎么现在竟然和一个肌肉猛男搞在一起。
他在心里琢磨,这么说来,难道这个肌肉奸夫是个零?
奸夫约莫是感觉到旁边打量的目光,倏地抬头,恰好和谢栗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深邃的眉目下,那一眼冷而厉,透着说不出气势,仿佛草原上打盹的狮子猛一睁眼,便捉到了伏在草里偷窥的羚羊。
谢栗慌忙别过头,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奸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我想你应该误解了什么。宋易喝醉了,我送他回学校。你看到的场景是他正在酒疯。”
谢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所有的捉奸都是从“你误会了”开始,以为他不看电视剧吗?
再说他又不是傻子。在校门口遇到宋易的时候,宋易半边身体都贴到了对方身上,伸着头明显是要做亲吻的样子。
奸夫对谢栗的态度视若无睹,继续说“而且我对宋易的情感状况不关心,也无意卷入你们年轻小朋友的感情关系。”
他在“感情关系”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谢栗听来,这套措辞分明就是敷衍托辞,再加上这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口气,更让人来火。
谢栗正要作,一抬头对上奸夫的脸,忽然有东西飞快地从他脑子里闪过去。
他迟疑了一瞬,吞下原本要骂人的话,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姓谈,谈话的谈?”
奸夫显然也很意外,挑了挑眉,大方承认“我确实姓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