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一辈的革命军人,爷爷去世已整整有十二个年头了。细细想想他的一生,我应该为有这样一位爷爷感到骄傲、自豪,无比的光荣。
印象中的爷爷是一个干瘦的老人,一双眼睛总是笑微微的,泛着慈爱、和善的亮光。解放战争期间,爷爷参了军,应该大大小小地打过多次仗。不过,爷爷从来没在小辈们前提过,更不会借此炫耀。倒是一位烈士遗孀,同村的一位老奶奶说我爷爷个子小,力气不行,扛着枪吃力。她的丈夫,那位力气大的爷爷就帮他背一程。有次战斗中,两人躲在秫秫地里,密集的子弹嗖嗖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不知有多凶险。
后来,那位连长爷爷去攻打一个不起眼的小岛时,被岛上碉堡里的机枪扫中,壮烈牺牲。已有身孕的那位奶奶强忍住悲痛,从尸体堆里辨认出丈夫的遗体后,出人意料地坚持要求带回家乡安葬。任凭领导们怎么劝说都不为所动。那位爷爷的遗体如愿被葬在了家乡安静、厚实的黄土地上,那位奶奶在走后也终于和丈夫合葬在了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爷爷所在的部队在结束战争后,开到了南京,开始着手创办南京海员学校。作为主要创建人之一,爷爷主要负责后勤工作。每天,他都会骑一辆三轮小货车,上街选菜,买菜。他像一头老黄牛似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干着自己份内的工作。什么偷懒、克扣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概念。爷爷离休后,接替他工作的人抱怨累。校长听了不高兴就说,以前老于一人干你们三人的活,都没说累!现在菜不用买了,打打电话就送来了,还抱怨累!
爷爷从南京回来时,带回来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两个木箱子装衣物,几个行李箱子装了点小家什。他把我们哥兄弟姐四个叫去,每个人给了两个硬壳笔记本,一支圆珠笔。他还带回来几本书。其中一本唐宋诸贤绝妙词选我从读初中时就开始看,到现在也没有看完。还有一本战争回忆录,他放在枕头翻来覆去地看,好像也没见他换过别的书。
喝茶,吃酒,钓鱼,养花,这些事对爷爷来说花钱又费时,他学不来也做不来。他在院子里种蔬菜,养白鹅。到山上去抠整出一块块的土地来,点种上黄豆、绿豆、爬豆。春锄地,夏割麦,秋收粮,父母、二叔家的农活样样他都赶去。他的工资不舍得花,用来资助父亲和叔叔供孩子上学。他叹惜我父亲太累了,说等我考上学了,再帮帮父亲。
闲暇时,他从前街跑到后街去找老头们站墙角,蹲旮旯聊天。有时,他会用神往的口气跟我说些海员航行的事,以及南京那地方的风俗人情。战争的事,他是从来不提的,我也从没问过。枪林弹雨,硝烟弥漫,说着是有声有色的,实际上不知有多残酷。“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和平才是人们永久的希望和理想。
爷爷家门前的土路,每逢下雨就被冲得沟沟坎坎的。雨后,爷爷做的会得到那么多热心姐妹们的赞扬,我的心一下温暖地跳动了起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热爱文字,并用真心去感受文字之魅力的姐妹们,我感到自己并不孤单也不落魄。读她们的文字,我仿佛看到了她们一颗颗善良柔弱的心在生活的激流里浮沉,但始终保持着最本真的模样。她们用澄澈、柔弱、独到的眼光看这世界,执优雅、轻灵、纤巧、清秀或质朴之笔书写下生活的真、善、美。
我被她们的文字满满地感动着,心里装满了暖暖的、明媚的柔情蜜意。在2010年的春天,我会得到那么多热心姐妹们的赞扬,我的心一下温暖地跳动了起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热爱文字,并用真心去感受文字之魅力的姐妹们,我感到自己并不孤单也不落魄。读她们的文字,我仿佛看到了她们一颗颗善良柔弱的心在生活的激流里浮沉,但始终保持着最本真的模样。她们用澄澈、柔弱、独到的眼光看这世界,执优雅、轻灵、纤巧、清秀或质朴之笔书写下生活的真、善、美。
我被她们的文字满满地感动着,心里装满了暖暖的、明媚的柔情蜜意。在2010年的春天,我法;星点的白色小花辨不清花萼和花瓣,乱争着挤在一块,不成样子。古人所赞美的“离离原上草”“芳草萋萋鹦鹉洲”“芳草碧连天”与它该是沾不上边。
三叶草,一个形象又富有诗意的名字。我却不喜欢这种草,不仅是因为它的样子,更主要是因为:它太强势了。这种草的主根扎的深,强壮的侧根向周围扩散,互相连成一片,把泥土紧紧抓住,似乎不想漏掉泥土里的一点养分。它的叶子上上下下遮蔽得不留余地。在它壮大茂盛的地方,别的草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失去了生长的权利和机会。就连本地生命力极强的苦菜也插不进去空,甚至,我还怀疑:是不是连蚯蚓也钻不进去。
孩子们却很喜欢这种草。常见他们蹲在草前,专注地拨理着草,似乎在找什么。一边还窃窃私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难道草下会有土虫草鳖?难道这种草开的花会结果实?我笑笑,不置可否,轻轻从他们身边掠过去。
一个下午,我又听到了孩子们的一阵阵欢笑。终于忍不住,我推开窗子大声问他们:“你们在草下找什么呢?”“我们在找四片叶子的草。”“还有五片叶子的呢。”一个女孩悄声道。“有没有采下来?”“我们不采,老师,我们要爱护环境。”这些孩子单纯的可爱,一个意外的发现就够了。有些孩子则会叶子采下来,握在手里,如同握住了一份惊喜或梦想。
确实地,校园青青的三叶草给孩子们单调的生活添了不少情趣,孩子们从中找到了发现的乐趣。只不过,孩子们喜欢的不是常见的三叶草,而是深藏其中的四叶草或五叶草。而又焉知不是这常见的三叶草为四叶草或五叶草的生长提供了呵护和荫蔽。
三叶草开花时,我带女儿到学校来玩。女儿见了这花,眼睛一亮说:“这是白荷花,好漂亮哟,我要采几朵。”有学生来到这花前说:“他有香味哩!”我使劲闻了闻,果然问到了一股草青香味。在孩子的眼里,花草本来就没有差别的,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看,蜜蜂,飞蛾也来眷顾她们了。我对她竟有了些欢喜。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唯愿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片叶都能得到春风的吹拂,雨露的滋养,阳光的照耀,展现出她们最美的光辉来。我喜欢草,喜欢纤长叶子披拂的,秀雅可人的;短稍亭立葱碧的,怡神养眼的。然而,在我的生活范围内,我很难看到这样的草。学校里种的草多是三叶草:一个个茎杆挑着三片叶子,哄闹着拥在一起,不成章法;星点的白色小花辨不清花萼和花瓣,乱争着挤在一块,不成样子。古人所赞美的“离离原上草”“芳草萋萋鹦鹉洲”“芳草碧连天”与它该是沾不上边。
三叶草,一个形象又富有诗意的名字。我却不喜欢这种草,不仅是因为它的样子,更主要是因为:它太强势了。这种草的主根扎的深,强壮的侧根向周围扩散,互相连成一片,把泥土紧紧抓住,似乎不想漏掉泥土里的一点养分。它的叶子上上下下遮蔽得不留余地。在它壮大茂盛的地方,别的草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失去了生长的权利和机会。就连本地生命力极强的苦菜也插不进去空,甚至,我还怀疑:是不是连蚯蚓也钻不进去。
孩子们却很喜欢这种草。常见他们蹲在草前,专注地拨理着草,似乎在找什么。一边还窃窃私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难道草下会有土虫草鳖?难道这种草开的花会结果实?我笑笑,不置可否,轻轻从他们身边掠过去。
一个下午,我又听到了孩子们的一阵阵欢笑。终于忍不住,我推开窗子大声问他们:“你们在草下找什么呢?”“我们在找四片叶子的草。”“还有五片叶子的呢。”一个女孩悄声道。“有没有采下来?”“我们不采,老师,我们要爱护环境。”这些孩子单纯的可爱,一个意外的发现就够了。有些孩子则会叶子采下来,握在手里,如同握住了一份惊喜或梦想。
确实地,校园青青的三叶草给孩子们单调的生活添了不少情趣,孩子们从中找到了发现的乐趣。只不过,孩子们喜欢的不是常见的三叶草,而是深藏其中的四叶草或五叶草。而又焉知不是这常见的三叶草为四叶草或五叶草的生长提供了呵护和荫蔽。
三叶草开花时,我带女儿到学校来玩。女儿见了这花,眼睛一亮说:“这是白荷花,好漂亮哟,我要采几朵。”有学生来到这花前说:“他有香味哩!”我使劲闻了闻,果然问到了一股草青香味。在孩子的眼里,花草本来就没有差别的,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看,蜜蜂,飞蛾也来眷顾她们了。我对她竟有了些欢喜。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唯愿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片叶都能得到春风的吹拂,雨露的滋养,阳光的照耀,展现出她们最美的光辉来。
回家的街路边有一所旧式院落。院墙是用土石沙夯筑,上面覆以脊瓦;经过半个多世纪的风雨侵蚀,院墙已是旧貌残生。甚至有的地方由于脊瓦坏了,土石沙坍塌下来,露了一个大缺口。院落低低的,街路高高的,站在街边从缺口里看去,院里有一树的杏梅花正开得灿白亮眼。近后抬眼看去,还有一棵干枯的石榴树,僵硬的张着枝桠,高高的,无奈的立在那里。
有时走过这里,我会无端地生出一个妄想来:那两扇陈旧的木门会吱呀一声被推开,从里面会走出一个穿中山装,四方团脸,面泛红光,慈眉善目的老人来。这个老人就是我的二爷爷,正是他领我们兄妹二人长大成人,给了我们无限的温暖和慈爱。
我的爷爷有亲弟兄三个,他是老大,接下来就是二爷爷,三爷爷,二人都年老无依;爷爷有两个儿子,二爷爷便跟了我父亲过活,三爷爷则跟了我二叔过活。三爷爷是个老光棍,整天紧皱着眉头,长得又黑又瘦,辛苦劳作了一辈子,最后在疾病的痛苦折磨下走完了他凄苦的一生。他死时,尚不到六十岁。二爷爷则不一样,他自己成过家,刚有了一个儿子,早早的就夭折了。没几年,二奶奶也跟着走了,撇下了他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
二爷爷屋前的石榴树就是二奶奶当年栽下的,那时她应该正当芳华。那棵石榴树有三个主干,根基部分被垒在了土里,以致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误认为是有三棵石榴树。夏天时,石榴树开花了,一朵朵的花像一个个鲜红的小蜡烛,挑着莲花形的灿烂灯花,炫人眼目。风吹过,雨打过,石榴花落了一地,这时,我最喜欢做的事时:修理好一根棘子杆,捡那些谎花,一朵朵插在棘针上,层层插去。插好之后,我便摇着这树花,跑街串巷,感觉炫耀的很。
二爷爷疏于管理那棵石榴树,到了秋末时,枝上也就象征性地挂几个果子,收获实在是可怜。童年的记忆里,除了这榴花鲜艳的色泽泛光外,还有更温暖的油条和苹果的香味在飘散。那时,他领了我的手在村里东游西逛,许是见识多了,很小的我嘴里会突然冒出几个“bpf”来。母亲听了很诧异: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学会的?他把微薄的抚恤金拿出来,饿了时就买油条给我们吃,还会买了苹果放在抽屉里捂着。等苹果捂到黄澄澄时,浓郁的果香味便从抽屉里一阵阵飘出来,引我们到抽屉旁,粘在那里不想离开。他会拉开抽屉,把苹果放在我们手里慈爱地说:“吃吧,吃吧,”而他自己一般不舍得吃。
相比而言,哥哥对他的依赖更多些。小时候,常和他睡在一起。哥说,有次他弄坏了东西,吓得躲到他屋里不敢出来,父亲找去大声嚷嚷着要揍他。二爷爷生气了,抄起扁担把他赶了出去。哥到了上初中时,还常在他那里吃饭,躲在他的房间里摆弄收音机、闹钟什么的。他把对哥哥的爱一直延续到了他的孩子身上。活着时,每去赶集,都会买点水果或玩具什么的,过去看看哥哥的孩子。
除了帮父母带孩子,他还帮父母干农活。秋日,我们一,我们一块在地里切瓜干,正干得起劲,忽听得村里起石头的喊:“放炮了——放炮了——”提醒附近干活的人赶快闪避。我们经历多了也不慌张。二爷爷则一听就紧张起来,连声喊着:“快跑!快跑!”急溜溜地跑远了。看他的表现,你很难相信他曾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二爷爷年轻时当过兵,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立过多次战功,还挣了个小干部。后来,部队进行整编,安排他学习文化,他坐不住,更学不进去,他受不了那罪,就退伍回家了,待在了农村终老天年。同样的,爷爷则坚持了下来,一直待在外地工作,直至离休回家。关于他年轻时的战斗经历,他从来就没有跟我们说起过,哪怕只有一句。他如此,爷爷也这样。从他们身上,我多少明白了点事理:战争从来就是残酷的,它把人踩在了脚下,给人更多的是苦难和伤痛。
我们兄妹长大成人后,他更老了,也更孤单了。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在家里待不住,常到外边呆着,一直呆着,不知呆到什么时候才回他那个冷清的家。有时,我拿点东西去看他,好找不着他人,只得把东西放在他门口。也不知在何时,他竟把那棵石榴树的两个主干砍去了,只留下孤零零地一个枝干立在那里。有一年,他在树下栽了一棵方瓜,让方瓜秧顺势爬上了石榴树,结了几个瓜挂在了石榴树上,谁成想把石榴树给压死了。
二爷爷是个不显老的人,81岁那年看起来也不过70来岁,身体依然很康健。孰料有一天他突然病倒了,哥哥带他到医院去打针,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病情好转起来,大家放下心来。谁知,过了没几月,他又一次突然犯病,父亲赶紧将他送到了医院,经过治疗,病情稳定下来,以为他很快就会好起来。没想到,一天晚上,他突然犯病,喘着气跟父亲说:“这次是逃不过去了。”真的就没有逃过去。
母亲说,在他离去的那一个下午,他说了很多话。说父亲为陪他眼都熬红了,他本来想攒钱帮父亲买手扶车,没想到父亲自己先买了。说嫂子做的饭好吃,我给他买了奶粉和核桃粉,还说我可怜让母亲多去照看我些。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提到了所有人对他的好。
他走后很久,我们才知道,就在他走的那一年春天,村里来了几个骗子,骗走了他仅有一点糊口之资。过后,他又气又羞,难于告诉别人,一直忍着,忍着,接着就病倒了。他突然地就走了,让我觉得我为他做的太少了。我没有为他洗过一件衣服,做过一顿像样的饭逝去的能否回转,我能弥补吗?
有时,太突然的离去易让人产生幻想,以为走的那个人还会再转回来。好几次,我在梦中发现他还待在石榴树下的屋内,真的还在,原来这么多年他还一直活着。梦里仅有一点的理性又打破了这个错觉,现实毕竟是现实。
石榴树下有我为他栽的一丛菊花,他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这种菊花夏天就盛满了思念灿烂铺张地绽放,一直开到秋末,年年如此,岁岁不已。
对于一个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且正生活于农村的人来说,荠菜该是再熟悉不过的一种野菜。也许是对它太熟悉了以至于忽略了它的名字,漠视了它的存在。上学时,学了张洁的挖荠菜,才知道我们农村有一种叫荠菜的野菜。然后,我就在同伴的指认下,真正认识了荠菜,后来也挖了不少的荠菜。而我也就是在这个启蒙于生活——提升于书本——回归于现实的过程中,真正认识了荠菜,发现了荠菜的美。
在农村,只要你稍微留心地看一下,就能在麦田里,菜畦里,田垄上,地头上,路旁,墙边那种随便有土而略微湿润的地方发现它们。它太平凡了,太朴素了,就像那些在田间挥汗如雨耕作的老农一样,谁会注意到他的存在,问起他的名字,可谁也不能轻视他存在的价值。春天挖了荠菜,用荠菜做馅包水饺,味道鲜美异常,连不不爱吃水饺的女儿也能一气吃不少,还可以炒鸡蛋吃。且荠菜能入药,有消炎,止血之功效。
一粒荠菜的种子只要落到适宜的地方,就会顽强地生根,发芽。一次次的被践踏,被蹂躏,一次次地顽强地生转过来,舒展开绿色的叶脉。冬天到来时,荠菜蜷伏起叶片,身子紧贴着土地,细长的根深入地中,顽强的抵抗着严冬。有一个不变的信念在支撑着它:严冬过去之后,必定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