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步一挨地走进屋内后,再也支撑不住了,脚一软,都瘫倒在地。个个冷得瑟瑟发抖。见华天雄从内屋踱出来,三人如同见了救星似的。立时两眼放光。谢灵因激动声音变得喑哑又重浊,“华导师,救命啊”。
华天雄饶是铁石心肠。看见三人期盼哀求的目光也不禁心生怜悯,忙道:“先别说话,你们先跟彩蝶去换身干的衣裳”。
他身边一个小姑娘马上道:“三位姐姐跟我来”。
谢琪三人已冻得嘴唇青紫,牙齿打架。巴不得换身干的衣裳。三人又相互搀扶着,跟着小姑娘进内殿去了。
华天雄端坐在椅子上,双眼炯炯地望着屋外重重雨幕,沉吟不语。他在思考如何应付三人的请求,既不得罪她们。又不能让她们纠缠自己。
一会。谢灵三人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袅袅婷婷而来。
华天雄眼前一亮。谢灵三人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美艳一方。他顿时好生羡慕罗庭,见谢灵三人又要下跪。华天雄忙道:“别跪了,坐那椅子上吧”。
“谢导师”。谢琪打头,三人依次坐下。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华天雄斟字酌句。慢声细语地道:“那天,我在议事厅就说了,徐向军的事不完全是罗庭的错,对罗庭小施惩戒就可以了,没必要大动干戈。但是王康泰却不同意,他一定要严惩罗庭。院长呢,早已被他说动了,也不肯更改主意,我势单力薄,争不过他俩,只好作罢”。
谢灵三人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又被这一盆冷水浇湿了。谢灵强压心头的慌乱,心有不甘地问道:“有没有别的方法让院长改变主意”。
“应该没有”。华天雄摇摇头,不无愁闷地道:“当天晚上,我又去找过院长,说罗庭人才难得,将他收为己用,将来肯定能为我们总院添光加彩。但是院长像中了邪似的,说如果此次放过罗庭,以后众多学子都仿效起来,让导师们怎么管理。还说杀一个罗庭比说教一万遍都有用,学子以后以下犯上的时候才懂得掂量着办事,所以”。华天雄像要驱散心中的不满似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也没办法了”。
谢灵三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黑暗如潮般涌过来,虽然她们已作了最坏的打算,但事到临头,她们还是接受不了,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心像被人用手在撕扯。眼前立刻迷茫一片,一刹间,她们不知心在何处,身在何方了。
谢琪的身子晃了两晃,似乎就要倒下,谢灵赶紧扶住她。谢琪再也控制不了悲伤,“嘤嘤”地哭起来。谢灵和李曼虹也都泪流不止。
华天雄见了,也不禁暗自神伤。
好一会儿,谢灵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导师,你知道罗庭现在的情况怎样”?
“还好吧”。华天雄躲避谢灵的目光。模棱两可地答道。
谢灵却看出了端倪,直盯着华天雄追问道:“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华天雄沉吟着,搜索枯肠寻找合适的词语表达,寻思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着谢灵三人期盼而又焦急的目光,他心一横索性直说了:“实话告诉你们吧,前天我去监仙狱看了一下,罗庭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听狱卒说下一步王康泰要他们将碎骨打成渣”。
“啊”!谢灵没想到王康泰手段这么毒辣。竟然对罗庭施以非刑。她顿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银牙紧咬,双眼喷火似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那形态如一头愤怒的小雌虎。如果王康泰在这里,她立刻就会扑上去撕咬他。
谢琪想着罗庭遭受非人的罪,心痛欲裂,头一晃,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她竟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地倒妹妹身上,谢灵赶紧抱住,又是按摩又是掐人中,揉弄了好一会,谢琪才醒过耒。伤心地嚎啕大哭,“妹妹,怎么会是这样啊”。她哭得凄惨伤心。李曼虹和谢灵也都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事情到了这一步了”,华天雄听她们哭得凄惶,心里也不好受,温声劝道:“哭也没有用,好在人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现在首要问题先要把人弄出来”。
此时谢灵只顾伤心,没注意听华天雄说话,好在她人比较机敏稳重,只一会便冷静下来,无奈地道:“你都没有办法,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有一个人,你们不妨去试一下”。
“谁”?谢灵听说有人能救出罗庭,如黑夜里看见了一丝光明,她抹了一把眼泪。精神为之一振。
谢琪和李曼虹也停止了哭泣,两人看向华天雄
“王康泰”。
“他”?谢灵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泄气了,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他?他都恨不得吃罗庭的肉,喝罗庭的血,他会放了罗庭?天方夜谭”!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华天雄笑道:“王康泰是个贪婪之人,只要你价格到位,他都会交易,何况死的是他的妻弟,又不是他自己的兄弟,这个价格应该更好商量”。
“哦”,谢灵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就好办多了。怕就怕他不单单是为了钱。人,宝贝。如果王泰康是个淫欲强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但不管怎样,为了救罗庭,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想着,谢灵道:“那好,明天我们去试一试”
“去吧,也许有一线希望”。毕天雄温柔地看着谢灵三人。温声道:“今天晚了,就在我的宫里休息,明天再去”。
“多谢导师”。
谢灵扶着姐姐和李曼虹跟着彩蝶去了后殿。
华天雄目光幽幽不知是喜是愁,待看不见谢灵三人的背影,才走向卧室。胡月华还没睡。见丈夫一脸忧愁地走进来。不禁心生疑惑。问道:“怎么样,你跟她们实说了没了”。
“说了”。华天雄坐上床,靠在床架上长叹了一口气,“三个小姑娘哭得真惨,连我也被她们引得伤心了”。
“她们也真可怜,正值青春年少就要失去丈夫,凭谁都受不了这个打击”。胡月华设身处地地想想。心一酸,也抹起了眼泪,“你真没有办法救罗庭”。
“没有”。华天雄摇摇头。“我现在在总院就是个边缘人,一点话语权也没有”。
“古人云,‘救人一命,胜七级浮屠’。你就没给他们提个建议,找找另外的导师,比如成巨或是张导师,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救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