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旧的墙壁好似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四处是黑色的霉菌斑块,原本平整的墙面已变得凹凸不平,时光刻刀在上面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
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然剥落,残破地露出里面灰白的砖石。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像是被多年来的风雨啃噬过一般,有几处还长出了几株生命力强悍的杂草,在微风中孤苦摇曳。
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几块残缺的碎片还悬挂在窗框上,摇摇欲坠。
木质的窗框也已腐朽不堪,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蛀小孔,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
房子的大门歪歪斜斜地无力挂着,轻轻一碰就怕是会倒下,门上的油漆斑驳着,剥落殆尽,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迹,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整个林家老宅子,在这夜色中宛若被抛弃许久迟暮老人,孤独而又凄凉,四处都散发着一股子陈旧而又腐朽的气息,让看到的人不禁心生怜悯与感慨。
院子的门已然腐朽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牧启云轻轻地微微一推,这扇木门便发出了微弱的“咔叽”声,顺着推门的动作,还掉落下来几块软烂不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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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启云竭尽全力地按压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激动,缓缓地穿过这个狭小的院子,院子里杂草肆意生长,遍布各处,路上的石板上还布满了层层湿滑的青苔,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大门微微闭合着,已经没有可以用来锁上的地方了。
这栋小楼仅仅只有两层而已,由于长时间未曾修缮,里面那寥寥无几的家具也都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明亮皎洁的月光透过那破败不堪的屋顶瓦片,倾洒在前厅,乃至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牧启云顺着月光的照射方向,缓缓地张望着四周。
在一楼,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曾经在此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牧启云的心陡然间猛地一沉……
他满心不甘,咬着牙顺着那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木梯,艰难地攀爬而上,来到了二楼。
二楼存在着一个面积颇大的露天平台,在平台的前后两端分别分布着两个房间。
前面的那个房间,往昔是林肸风父母居住的所在,而后面的那个房间,牧启云清晰地记得,那是林肸风奶奶的房间,是小时候的林肸风与奶奶一同生活起居的地方。
在这漠然的夜晚,两个房间竟然都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牧启云的心头猛然一沉。
牧启云不禁无奈而又自嘲地缓缓摇了摇头,林肸风又怎么可能会回到这里呢?
毕竟,她的手里可是有着五千万美元啊,就算要住进来,那也得先将这里好好地修缮一番吧?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个微小的声音,从林肸风奶奶的房间里低低弱弱地传了出来……
牧启云只觉心中猛然一窒,双手竟是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推开那扇破败不堪的房门……
他日夜思念、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儿,此刻脸色竟是那般苍白如纸,双唇由于缺水而斑驳着,甚至破开了皮,她就这样了无生气地横躺在那张灰扑扑的大木床上……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光彩……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可她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眼前的光景让牧启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狠狠地扎了一刀,眼眶瞬间泛红,他无比慌乱地扑倒在床沿边上……
牧启云的声音颤抖着,压抑着颤抖的唇,轻柔地呼唤着:“林肸风……”
林肸风面无表情,神色一片漠然,脖子僵硬着一动不动,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
牧启云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林肸风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牧启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害怕的一天,他那宽大的双手就那样无措地悬在空中,他想要轻轻地抱住眼前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儿,可是却又不敢轻易地去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