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药瓶抓了抓头发,转身改了回房的路线。不归阁没有多余的下人,我正想叩门,就听见房内呼延和小八的声音,似是叙叙的说这话。小八的声音很虚,大多都是呼延再说,有时小八也会答一两句,呼延的声音难得温柔如水:&ldo;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家,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弯弓射大雕么?烤羊节也快到了,酥盐羊腿是你喜欢的吧,我烤个大的给你吃啊……还有你三姐的坟,上次我们种的白杨也该长大了,到时候一起去祭拜她,你去看她她一定开心的。&rdo;我听着不知为何觉得鼻酸,小八轻轻笑着说好,过了半天才又软软的道:&ldo;阿苍,我要是撑不过去你也不要为难四哥他们,把我带回家,葬在三姐的旁边,这样……&rdo;下面的话我没听见,大概是被呼延捂住了嘴。我定了定神,推门跨了进去,呼延猛的转头看到是我,眼眶微红,冷道:&ldo;你来干嘛?&rdo;&ldo;解药拿到了。&rdo;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坐到小八床边握着他的手,原本还满是肉的手掌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我有些心疼的闭了闭眼,将他轻轻的抱了起来,小八安静的伏在我怀里,低低的喊了声:&ldo;四哥。&rdo;&ldo;恩。&rdo;我摸着他头发,将瓶子交给了呼延吩咐道:&ldo;每隔三个时辰进一次药,坚持四十九天才能彻底拔除毒性,服药的时候会非常痛苦你一定要陪着他,熬过去就没问难题了。&rdo;呼延僵着脸,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放了心,转头看着小八,突然笑了笑问道:&ldo;小八,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名字么?&rdo;小八有些狐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收了笑,为他盖好被子站了起来:&ldo;记得就好,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小八了,八命和你再也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你四哥,记住了么?&rdo;小八一瞬间张大了眼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我。我不再看他,转头背过身去:&ldo;你和呼延回了塞北就不要再回来,我徐子弃和你再无任何关系。&rdo;顿了顿,我冷冷道:&ldo;你行跪礼,发誓再不用画艺,当下出户八命。&rdo;小八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我脚边,声音已经隐隐的带着哭腔:&ldo;冬不寒,谢四哥和师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感激涕零,无以回报。&rdo;我从腰间抽出匕首,低头割了他一缕碎发,看着一直在地上颤抖的肩膀狠下心没有去扶,呼延一直在边上看着,见我收了匕首,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我对他笑了笑:&ldo;你带他走吧,好好待他,从此以后他就只有你一个人了。&rdo;呼延盯着我,然后恭敬的弯下腰对我行了个匈奴的叩首礼。尧殇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不归阁门口,看到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某人倒是一脸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ldo;午膳,你不在房间。&rdo;我撇了撇嘴,继续蹲在地上,心想这人真够别扭的,说话还要说个半吊子,想要和我吃饭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他。不过想来,每次都是在我很消沉的时候这人就会出现,实在是孽缘啊孽缘。&ldo;你快点起来。&rdo;显然被我磨的有些失了耐心,尧殇的脸色很是难看。我也不爽:&ldo;我就不起来。&rdo;尧殇怒了,咬着牙的低吼:&ldo;你到底起不起来?&rdo;我乐了:&ldo;我就不起来,不起来不起来不起来,你能拿我怎么样啊,恩?&rdo;尧殇显然没有遇到过我这种癞皮狗模式的人,既不愿意屈尊拉我,又觉得不叫我起来很没面子,正一脸纠结的越来越狰狞。我玩心过了才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自嘲着正要起身就突然看见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尧殇别过头,臭着脸不看我,耳朵却诡异的泛了红:&ldo;起来啦。&rdo;我看了看面前的手,又看了看他,突然很是尴尬,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放上去,正犹豫着就看见东谷从远处跑了过来:&ldo;王爷,午膳都准备好了,您还不来么?&rdo;尧殇的手已经收了回去,我大大的松了口气,下一秒就站了起来,然后尧殇的脸色很明显又黑了一层……在饭厅看到不知火的时候还有些出乎意料:&ldo;你还没走?&rdo;不知火翻了个白眼:&ldo;我走不走不关你徐大人什么事吧。&rdo;我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什么,坐到了饭桌边。吃到一半的时候有门房进来通报说是大单于辞行,特来通报,感谢贵府近日的款待。尧殇看了我一眼,无意问道:&ldo;你不去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