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湾子怒望刘丰:“你告诉三少将军的?”
刘丰“嗯”了一声。
刘湾子嗐道:“我让你不许说的!”
贾琮奇了,问道:“凭什么不许说啊?纸里包不住火,我爹纵这会子不知道,早晚还不得知道?还不把他气疯了啊。”
刘湾子叹道:“我就是恐他面子上不好过。他才整治了奴才,又有这样的事……将军待我如何,我哪里不知。”
贾琮撇嘴道:“那奴才今儿敢欺负你、明儿就敢欺负旁人,你以为只有刘姐姐家买地么?万一惹到什么惹不起的人我爹就被他带累惨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下回他得罪什么皇子娘娘怎么办。”
刘湾子愣了。
贾琮诚恳的道:“近些日子圣人连着封了好几个贵人妃嫔呢。保不齐有的原来只是寻常宫女,忽然就一步登天了。运道这事儿谁说的准,天子脚下藏着各色能人。此等惹祸的奴才打发了才是帮了我爹呢。”
刘湾子一想,仿佛也有道理,不禁点了好几下头。
此事了了,方才吃核桃酥的时候贾琮又与刘丰将他入局的事儿说定了,便起身告辞,刘湾子亲送他出了门。
贾琮又绕到吴家的篱笆外头瞧了瞧,果然见吴小溪正在院中练拳脚,便朝她招手。吴小溪忙收招凑了过去。贾琮便隔着篱笆低声将邀她入伙的事儿说了。
本以为也要费些波折,不想吴小溪听完略沉思了片刻便应了。
贾琮不曾想这么容易,倒是一怔:“哈?你这么容易便应了?”
吴小溪含笑道:“自打上回林先生托镖、知道了她也是女孩儿,我便羡慕的紧。虽然见不着面,想着她来日许是自己人,也是好的。”
贾琮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林黛玉还具有偶像气质。因挥手道:“我回去了,来日咱们聚会细说。”
吴小溪点头,回身接着练拳脚去了。
是晚贾琮回府,立时往贾赦屋里跑去。贾赦刚得了件足有半人高的大青铜古鼎,正围着转圈儿细细赏玩,连贾琮行礼也不曾抬起头来。贾琮上辈子时常泡博物馆,瞄一眼便知这个八成乃是商周时期的古物,想来是哪个土夫子盗出来的,居然流落到此处。可惜啊可惜,这玩意保养据说颇为专业,贾琮全无概念。
因凑过去拉着他老子的衣袖告状道:“爹!钱启那奴才的什么舅舅欺负刘姐姐呢!湾子叔居然没告诉你。”
贾赦眼皮儿都不眨一下,悠然说:“我知道。昨儿往湾子家去的路上我让老四堵住了,他告诉我的。”
“爹怎么没管呢?”
贾赦淡然道:“这不是留给你管么?”因接着琢磨眼前的古鼎。
贾琮立在当场怔了半日。
贾赦又道:“钱启,明儿放他出府吧。”
贾琮想了想:“他跟了爹这么些年了……”
贾赦道:“他那个舅舅原先也是我们府里放出去的,贪墨极多,不想出去了还敢依仗咱们的名声横行放肆。若是只惹寻常人家也罢了;偏他竟是盲的一般,惹到湾子头上去。算他命不好。钱启虽离了咱们府里,他平日也没少攒下银钱。”
贾琮点点头。
待钱启知道他舅舅竟借着府里的名头欺负到贾赦亲兵头上去了,连求饶都不曾,向贾赦磕了三个头,黯然离府了。贾赦虽有几分不舍,终归是刘湾子要紧,特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数日后,神盾局五名创始成员在贾琮那护城河南的新宅子碰了个头,贾琮替他的宅子取名为“基地”。因他们本就熟识,省去了许多客套。贾琮乃将地道之事和盘托出,又取了一叠图纸来大家瞧。刘丰小溪两个虽天资不错,却是从不曾见过这个,自然也琢磨不出什么来,都在指望林黛玉。他们便约定了每三日一聚,贾琮直以阿拉伯数字相授,并从这日起开始教他们九九乘法表并寻常的数学法则。几个人尤其是幺儿都暗自吃惊,倒是都学得很快。
可巧这日回府,123言情一见他便笑迎了上来,道:“爷,你先生有大令下来,让你办事呢。”
贾琮一愣:“什么事儿?”
123言情忙从案头取了一张笺子递过来:“这是下午紫鹃送来的。”
贾琮一瞧,上头正是林黛玉的字,列了长长的二十多本书名儿,多半与风水、建筑相干,不由得喜出望外:“我亲去买!”因抬头望着123言情道,“你去林先生屋里一趟,说我明儿就去寻去。”
123言情道:“紫鹃说了,她们姑娘让你莫急,这些书只怕一时半刻寻不齐全的,慢慢来。寻不着也没法子。”
贾琮连连点头。次日便往外头各色书局去买书,果然不容易,只得买一本送去一本了。不由得又细细思索哪里的书齐全,使人抄来也是好的。
贾环听见他嘀咕,咬着鸡油卷儿道:“翰林院。”
贾琮撇嘴:“那还用你说?咱们连秀才还没考呢——环哥哥,你再这么吃下去咱俩要变成贾氏合肥了。”
贾环哼道:“我不独吃的多,练功也勤呢,哪里像你。”因不搭理他,照吃不误。
近来圣人大封后宫,王夫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贾政走路也带风了,连贾琮都紧张起来。眼见贾政生辰已到,并没有小黄门来报什么信儿,可见元春没当上皇妃,顿觉压在头顶的乌云全都散去,整个人精神满满,日日以拍贾赦苏铮龚三亦马屁为乐,哄的三个老头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