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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这不是殷阳，不对，应该说这不只是殷阳，那些被她吸收了的没有在这个世界存活过一天的胎儿在叫嚣着。

张胜祥几乎认不出，那在血泊中的人是殷阳，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张胜祥却发现她的脸颊在微微地颤抖着，那是竭力压抑力量的证明。

&ldo;谁说我要放下!啊?&rdo;殷阳慢慢逼近惨叫中的房云，&ldo;和同伙轮-奸了那个女学生，制造了这身体原来主人的人，就是你这杂碎吧?&rdo;殷阳眼中尽是愤怒，&ldo;你这样的杂碎，有什么资格提我姐姐，凭什么跟我争?&rdo;

殷阳拔出插在房云脸上的刀，&ldo;你去死吧!反正你早该死了。&rdo;

&ldo;呵呵，说到……这个……你才是……早该死的人吧?&rdo;房云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让张胜祥听得费力，却依然听清楚了。

很显然，殷阳也听见了，她冷笑着用刀划开手腕，让血滴在房云的头上，&ldo;我会让你后悔的。&rdo;

房云停了一会，接着吃力地说，&ldo;这辈子，我他妈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rdo;

这是房云的遗言。

随后他身体的残骸，都在他死后迅速融进了地里，和以前所有的失败者一样成为黑暗森林的养分，成为森林葱郁的雾气。

&ldo;虽然你留下来完全没有一点用，但你该庆幸你刚才没有丢下我逃跑，姐夫。&rdo;殷阳一边擦着刀锋上的血迹，一边对呆立一旁的张胜祥说道。

&ldo;我……&rdo;张胜祥想辩解，却又无话可言。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他在心里认同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就很难自己反驳掉，哪怕是假装。

房云的到来就像是变奏曲中的一个意外的错误音节，被殷阳抹杀掉之后，于是便结束了。张胜祥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狮子肉，再看了一眼只剩下一点火星将要熄灭的火堆，不得不说，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进食的欲-望了。

张胜祥转过头去看累得靠着树干休息的殷阳，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不容亵渎的神祗。

黑暗森林是有光的。这像是一句废话。可是张胜祥就是想要强调这一点，不然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眼中的殷阳，会让他有披戴着荣光的错觉?

20原来你还记得

在经过一段足以压抑死人的静谧之后，殷阳终于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ldo;走吧，这个地方的味道让我恶心。&rdo;

回过神来的张胜祥只得跟在她的身后，朝丛林的更深处走去。

要想走出黑暗，必须历经黑暗，穿越黑暗。

依然是雾气朦胧的天空，抬起头也看不见阳光，只有从树叶间透过的光亮才能提醒张胜祥，现在是白昼。那偶尔的一束光，又冷又明亮，把周围浓得化不开的翠绿映衬得格外妖娆。光使黑暗更黑，并且更加不能忍受。就好像希望一般，若有若无的悬在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砰的一声重重地砸下来。

前面殷阳不紧不慢的背影，就像一个发光体，在此时此刻吸引着张胜祥，想要再靠近一点，那是光吧!

已不知走了多久，无法辨认时间流逝，张胜祥只能根据自己身体的抗议来计算，应该是走了很久。眼睛自动忽略了那些相似的树与景，只能看见殷阳的背影。在已经有些头晕的时候，张胜祥看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意识地，他也停住了脚步。

&ldo;再走一天，就可以走出这片森林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rdo;前面的人回过来对他说，声音是冷的，如同她发出的光。

得到指令的张胜祥一屁股瘫在地上，感觉有生之年从未走过如此多的路，疲惫是腿上可以感知的酸楚，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地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却出乎意料地干燥，躺上去似乎还可以听见树叶咔嚓咔嚓的碎掉的声音。很奇怪，头顶上明明雾气蒙蒙。不过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张胜祥都会提醒自己不要惊讶，这本来就是一个诡异的地方。

殷阳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看了一眼天色，开口问他：&ldo;你还记得姐姐吗?&rdo;

这个问题把张胜祥问懵了，殷月吗?那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妻子。殷阳是不是听了那个房云的话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张胜祥半晌才反应过来。

记得，当然是记得，可是……似乎也没有那么清晰。张胜祥看着眼前与妻子一模一样面容的殷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记忆里那个长发飘飘的妻子重合。殷阳的短发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脸上可以称之为冷漠的表情。

&ldo;当然记得了。&rdo;这句话应该不算谎话吧?

&ldo;有时候，我会想不起姐姐，就算知道自己和姐姐长得一样，看着镜子还是觉得陌生。不知道我忘记的，到底是姐姐，还是我自己，很可笑是吧?&rdo;

殷阳又笑了，张胜祥知道她其实很爱笑，只是她长久活在一个人的影子里，笑得永远不开心。

&ldo;姐姐是为了我才嫁给你的。&rdo;像是强调一般，没有得到回答的殷阳又说了这一句话。

嫁给我也不是很糟糕的事啊!张胜祥有些不理解殷阳为什么执着于这一点。&ldo;殷月她一开始就知道【选召者】的事吗?你那时候说只有我可以，到底是什么原因?&rdo;

&ldo;姐姐是嫡系继承人，这件事她却不知道，因为她跟你走的时候还没有【觉醒】。只有你可以，是因为只有你可以屏蔽姐姐身上的雾。&rdo;殷阳闭上眼睛，像是不耐烦，&ldo;跟你说了你也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