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那个盒子的缘故!”
听着他们的话,我不禁又握紧了手中的盒子,这是刚才在他们的慌乱之中,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爷爷给我的东西我绝对不能弄丢!
已经让他失望一次了,他明明叮嘱我千万不能打开盒子,可是我还是没有保住它,这一回,我绝对不能让它再受到什么牵连。
虽然我心里也奇怪,为什么陈远平看见盒子就疯癫了,但我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我脚下的动作稍微快了一些,因为我意识到陈远平可能就要大开杀戒了,等他杀光了这些人,那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我不能死,我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和仇恨了。
再有几步,我就能逃出这块血腥的区域了,可是却是那么漫长,我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锁定了那个画面,就像是一副用画框装起来的图画。
黄泥墙旁边就是一棵不高不矮不大不小的树,它的树叶都掉光了,树枝似乎也都枯了,就那种鸟飞过撞一下可能就会断的样子,树枝全都是灰黑色的,就和此时的天空一样。
树枝上方有几只乌鸦盘旋着,一圈又一圈,但是却不做停留,它们发出的粗嘎的叫声,更是渲染出一份凄凉。有乌鸦的地方,就会有死人。的确,这里死人了,而且死亡还在不停发生。
陈远平穿的也是灰黑色的衣服,若不是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和死亡的气息,他几乎要和这不详的背景融为一体。仿佛这树、这天,都是为他准备的,就是为了他拔刀砍杀的这一刻。
颜色越来越浓,似乎目之所及,全都要变成黑色了,慢慢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被这黑暗所吞噬。
陈远平疯叫着,双目赤红,手中的刀不停地起起落落,动作都变得有些机械。突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歪着头,嘴角也是微微歪着,那笑容,我不确定里面蕴藏了什么,但我只觉得可怕,下意识地就想要逃离。
幸好,他立马又扭过头去,继续他的屠杀。我仿佛终于清醒过来,拔腿就跑,我也发疯似的迈开自己的两条腿,往旁边的林子里跑。只有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知道我跑得有多快。
越跑越里面,我收不住自己的脚,应该说,我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直到我精疲力尽,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完了,才摊到在地上,连喘粗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林子还是挺密的,地上的树叶铺得很厚,我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都没有感觉到疼。阳光却能透过繁茂的树叶照进来。跟刚才陈远平杀人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仅仅隔了那么一段距离,却是大不相同的天气,真是诡异,不过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周围安静地只有树叶偶然落在地上的声音,我确定,陈远平不会追到这儿来,看那个疯样,他也不可能会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我坐起身子,抬头看了看这个林子,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和电影的场景全都回到了脑子里,那些落魄的英雄或者是被人误会的好人,很多都是占山为王,以身边的这座林子或者是山头为根据地,制造出各种陷阱,让自己的敌人毫无办法。
我以为,我现在就处于这种境界,我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一块高地上,也真是凑巧了,地势高,看得远,四下全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像是古代打仗说的,“易守难攻”。
反正村子里,我现在是不能贸然回去的。我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看来,可能没有地方能比这儿安全了。我只需要再改造一番。
我立即折断了几根树枝捆在一起,勉强当个锄头使,开始在地上挖,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工具,但是比我徒手挖快多了,我要在这一片高地四周挖出一圈坑,越深越好,护城河就是这么个原理。
可惜,我心太急,越想挖得快,就越用力,不一会儿就把那几根树枝弄断了,我又重新找了几根,可是很快又断了。我愤怒地将折断的树枝一把扔在地上,便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我的两只手撑在身后,看着眼前一个几十公分宽的小洞,很失望,我不知道具体过了很久,但是起码有2个小时了,却只挖出了一个半米不到的坑。
照这样子挖下去,我挖上一个月恐怕都做不好,关键就是这些树枝不够锋利,不够牢固,我也没有刀,否则削一削,效率也会提升很多。
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必须弄到一些工具。但是,想要工具,我必须回到村子里。一想到这个,我就犹豫了。陈远平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他没有死,那他肯定正在四处搜寻我,毕竟盒子又被我拿走了。
他还总是怀疑我知道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我怎么可以自投罗网呢?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是眼前这根本就不是回事儿。
我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粘着的尘土,又一次安慰自己,也许陈远平死了,剩下的村民倒不会像他那么疯狂。况且,我也需要几身换洗衣裳,爷爷说过,即使没有钱,但也要穿得干干净净的,不能丢了做人起码的礼数。
想到这儿,我还是决定要返回村子里,只不过不能青天白日去,也不能黑灯瞎火去,时间正好要挑在吃饭的时候,这样既容易藏身,又不会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旦打定了主意,我心里边也安定了不少,立马又沉住气,重新弄了几根树枝,开始卖力挖起来,这一挖就是很久,一直到精疲力尽,我才歇下。
我找了棵树,在树底下挖了一个隐蔽且很小的洞,然后把盒子藏了进去,外面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还刻意堆成自然的样子。
我走远几步,认真看了看,记住了这棵树的位置和样子。过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在树上做了一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