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雪身上的伤虽是吓人可也并不重,楼思雨瞧着像是细钢索割出来的,且伤口大多都在上半身。虽然密集却也不深,只叫人放两滴血多疼上一阵子罢了。
楼思雨瞧着就又生出许多气闷:“你倒是敢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跑!弄成这副样子怕是也能叫皇上少几分疑心了!”
“你这家伙!”沈清雪被他逗笑了,“若不是为了案子谁愿意受这皮肉之苦?眼下我们还是要看皇上会怎么做,毕竟他如今把目光锁到我身上要么就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要么就是在试探。我们倒还好,只是平白又带上一个越陵怕是往后还要小心许多,毕竟这越侯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第9章进宫
越陵夜里折腾了一顿,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丝毫没有“新媳妇”要去给公公婆婆敬茶的自觉。
永宁王府一早就来了传旨宫人,沈清雪也没客气,叫人在前厅候着,自己慢吞吞的随手披了件外衣,头发也没束只用了条红色的发带随手一绑了事。
“王爷吉祥。”来人依旧是那个曾去过沈家模样讨喜的内侍,不过显然与沈清雪也是熟人,也没急着宣旨反是先迎上去,“奴才今日奉皇上召命前来不方便行礼,等到王爷得空的时候我再来打扰。”
沈清雪笑着与他寒暄:“徐公公向来客气,只是本王最近旧疾复发,这般模样倒是失礼了。”
沈清雪向来是不需要跪着听旨的,但也还是规整的立在一旁听他念完。
待他受了圣旨,徐绘打了个眼色屏退了身后的随从才悄声问道:“想来王爷新婚必是要忙上许多,怕是比以往还要累上许多,如今皇上邀王爷携王妃一同入宫,王爷可还支持得住?”
沈清雪的脸上失了血色看起来脆弱不堪,徐绘赶忙拉了椅子扶他坐下。
“本王自幼体弱,得皇兄惦念自是感激。只是眼下却是行动不便,怕是要劳烦公公给回个话,就说本王下午方能过去。”
徐绘笑着应了,顾盼一番便又低声嘱咐了一句:“今日早朝过后皇上不知为何留了武状元去御书房,想来应是商量着给些补偿算是平了臣下之心。”
如此,沈清雪便塞了一小袋黄豆大小的金珠子给他:“多谢徐公公。”
将人送出去,沈清雪回了书房,尹姑姑带着两个婢女端了药布正等着。
“王妃怎么样了?”
“夜里许是想探路了,奴婢怕出岔子便叫人今早送了份地图过去,想必这会儿已经摸出门去了吧。”
“那倒未必。”几日相处下来,越陵的性子沈清雪也算了解,“那家伙夜里折腾了许久,想必这会子还要在屋里睡懒觉。你们也不必吵他,只是如今他恐怕是走不得了。”说到后面沈清雪的眉头也揪了起来,对着尹姑姑嘱咐道,“过了午时我便要带他进宫,到时候奶娘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奴才自会照顾好王妃。”
尹姑姑心下有疑但也并未多问,只嘱咐了浅溪他们将人看紧就是了。
倒也真叫沈清雪料中了。等着“出阁”的这些日子越陵每日都要学习女子的举止仪态,自然比不得在家里时候舒坦。又因为进了王府之后提心吊胆的千防万防如今已是累成死狗摊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怎么推都不醒了。
沈飞坐在边上叹气:“我的小姐诶,你可快些醒醒吧。我刚听他们说皇上已经叫人过来传旨要王爷带你进宫啊!”
越陵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一边嘟囔着一边又睡了过去:“皇上……皇上见了本侯爷还要礼让三分,咱怕他作甚……”
沈飞吓了一跳,索性此时屋里没人,不然他俩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妃醒醒!”沈飞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人拽起来了,“一会儿您要跟着王爷进宫面圣啊!”
然而越陵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左摇右摆的直往下出溜,压根儿没听见。
过了半晌,等到浅溪和溟潭在外面问安,越陵才慢吞吞的洗漱梳妆。
“王爷听说您不舒服便和皇上告了假,咱们过了午才入宫,主子倒也不必急。”溟潭帮着摆饭,都是些顶饱的东西,给的也是和王爷院子里用的一样的那种大碗,“到了宫里规矩便多了,王爷特意嘱咐您多吃一些。”
浅溪也过来接话,顺便拿布巾子给越陵净手:“王爷对您可是上心,怕自己身上的药味儿太重您不喜欢还特意为您单独预备了一顶软轿。等您用过饭奴婢就去给您收拾出来。”
越陵咬着筷子转了转眼珠,觉得越来越摸不透这位神秘的永宁王殿下了。
午后入宫,王爷应是从正门直接由一顶轿撵送到御书房门口。而身为王妃的越陵则是要直接去往后宫给太后和皇后问安。如此,两人自宫门外便要分开走了。沈清雪不放心,便将原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尹姑姑留给了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