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清冽男音,曾在江北的每一寸肌肤上细细碾磨。
“是孙彬。”
“打电话让他过来。”
“赔钱!这次的事,你们要负全责!”带头的民工终于从吵嚷中寻回了最后一点理智。
“你不要闹好不好,他的医疗费我们会付,至于其他的,等你们这块工地的负责人来了再说。”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沈慕南身边的那个庄助理。
队伍终于排到江北了,他从小窗口递过去自己的条形码和医保卡。
“医保卡里的钱不够了。”
“啊,我没带现金,能刷支付宝吗?”牙疼,说话含糊漏风。
收费会计漠然地指了指对面,“到那边机器上刷,来,下一个。”
江北往后转,绕过乌糟糟的一大群人,视线已经尽量在缩小范围了,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男人。
沈慕南显然也看见了他,原本无处搁置的眼神瞬间有了捕获的活物,庄严在他耳边说着话,他表情严肃地在听,至于说了什么,听不清。
“怎么来医院了?”一道低沉男声传到耳根边。
江北继续在交款机上操作着,就差最后一步了,网络显示延迟,“确定”按钮刷新不出来。
“啥破玩意儿。”江北呜呜嘟哝,后知后觉地瞥了男人一眼,“牙疼,来看牙,你是什么病啊?”
沈慕南的脸色舒展了不少,面前的小卷毛还是从前脾性,牙尖嘴利,稍不留神就要被他骂了。
“工地上有人出了意外,我过来看看。”
江北没搭腔,对着缴款机器猛拍了几下,“确定”按钮死活缓冲不出来。
“护士,你们这机器坏了。”江北逮住一个护士问。
整个急诊的医护人员都在忙那两起抢救,根本无瑕顾及这种小问题,看江北生龙活虎的,也不像得了什么大病。
“再等等,不要急,这机子就这样。”
“你们得找人解决啊,我这还等着交费挂水呢。”江北舌头里打着卷儿,嗲到家了。
护士估计还有事,没法陪江北在这儿打太极,敷衍地指指收费处,“那你就去排队交啊。”
“我医保卡没钱了。”
护士喊来了一个实习生,“你给这位先生看看怎么回事。”她身体一闪,踢踢踏踏地跑开了。
就剩下实习生跟江北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牙齿间的酸痛愈发明显,千万只蚂蚁同时撕咬牙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