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斌也没告诉谢恒,想着只是拿回手帕,自己去就够了,就不让谢恒跟着一起操心,于是便跟谢恒说自己去方便。谢恒点点头,只叮嘱这乌漆嘛黑的让谢斌注意安全。谢斌加快脚步往阙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然而走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到人。谢斌苦恼,难道这就让他给跟丢了?阙献脚程那么快的吗?就在谢斌无奈之下打算回去时,却隐隐听到了几声不太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击打重物所致,期间还夹杂着隐忍的呜咽声。谢恒小心翼翼地寻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在一处半人高还有高大树木掩护的灌木丛后看到了一个算是赤身裸体只有上半身套着麻袋的男人。从旁边散乱的衣服来看着分明就是他以为跟丢了的阙献啊!这会阙献正在地上艰难地打滚,借着朦胧的月光能看到他身上都是伤,伴随着疼痛的呻吟声。这时候谢斌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这是阙献被人套了麻袋还扒光衣服给揍了一顿啊!什么人竟然如此……干得漂亮!下午听阙献大放厥词时他就想揍人了,但也只是想想,没想到现在居然真有人做了!肯定还是跟他一样对阙献的所言所行十分不齿的人!看阙献疼得站都站不起来,甚至连上半身的麻袋都没有力气弄下去,谢斌觉得十分解恨,上前补了两脚之后便在散落的衣物中找到谢元柔的手帕匆匆离开了。在他走后,宣景才从一棵大树后的阴影下走出来,边上还有忍笑忍到肚子痛的荣启。之后荣启又给已经半昏迷的阙献补了两脚才跟宣景一起离开。回去路上,荣启终究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了好一会!“可以啊老宣!什么时候连套麻袋打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了?进步了啊!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种好玩儿的事儿也不叫上我,要不是我眼尖发现你动向不对跟着你过来可就错过了!”宣景:“你就这么闲?”荣启眉梢一挑:“别往我身上扯话题,老实说,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揍阙献的?他下午的事是已经传开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不会无缘无故花心思在他这种废柴身上。”“谢恒说的。”荣启挑起另外一边眉毛,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也就是你家探花郎能指使得动你,要是我说你肯定当没听见,或者让我自己去。”宣景:“你说得对。”荣启:……“咳咳,不过现在你家探花郎是真不把你当外人啊,这种让你去打人的话也能自然地说出来了,看来你们父子的感情是越来越亲厚了。”宣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拉远了和荣启之间的距离。荣启:“你这是做什么?”宣景:“听说傻会传染。”荣启:“……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拐弯抹角骂我!”宣景摇头,就在荣启以为宣景要否认骂自己时,对方轻飘飘说了句——没拐弯抹角。荣启无奈,“除了面对你家探花郎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不过可以理解,疼儿子嘛!就是这样!话说对于现在你家探花郎跟阮时衡那小子关系越来越亲近,你有什么想法没?”宣景:“没有。”这天儿算是聊死了。但荣启也能理解,不管朝堂之上宣景跟阮相关系如何,宣景都不会在谢恒面前说上半句让他家探花郎左右为难的话。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大多数人都已经醉得不轻,还有不少人是困得不行但一直硬撑着,等一结束就在身边侍从的搀扶下东倒西歪地回去,这么一大片人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要是远远看去估计效果堪比丧尸进城。谢恒的精神还算好的,也没怎么喝酒,倒是寇越他们,各个都醉得不轻,连谢斌都喝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谢元柔的事心中还是多少郁闷,不免就多喝了两杯。看谢斌的侍从将人掺走之后,谢恒才回去自己的营帐。石竹和宁六一左一右跟在谢恒身后。到了营帐门口,谢恒也让两人赶紧休息,尤其是宁六,今晚上辛苦了,那帮只会吃不会烤的偏偏要自己动手,最后劳累的都是宁六。到两人走后,谢恒洗漱完却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宽下外衣裹着被子靠坐在榻上等着。过了好一会,到他差点就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轻微的鸟雀扇动翅膀的声音。谢恒赶紧起身掀起厚重的帘子,夜鸦呼哧呼哧飞了进来。谢恒派去两只雀鸟一只盯着舞草公主一只盯着韦敏智,为了不错漏信息,便让夜鸦从中联系,两只雀鸟那边有什么消息都会转告夜鸦,夜鸦汇总之后再过来告诉谢恒。谢恒还没问,直接就先给了夜鸦一条小鱼干,又另外拿出两条表示是给另外两只雀鸟的。夜鸦的小红豆眼中竟然有一种接近称赞着谢恒“十分上道”的神色。根据两只雀鸟获得的消息,舞草公主私下有跟太子接触,而韦敏智却是跟三皇子有所接触。同一国的使团要员却在私下跟两位皇子接触,这就有猫腻了。而在夜鸦过来之前,那两人刚刚又秘密去了太子和三皇子的营帐,两只雀鸟也已经跟了过去,就算不能完全听到他们的谈话,能捕捉到一两个关键词也是好的。之前宣景说有派陆潇和胡靖去分别监视舞草公主和韦敏智,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两人的动向了。但谈话内容肯定无从知晓,等回头自己这边整理完了信息再去告诉将军。如今的谢恒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的很多消息如此隐秘,连将军都打听不到,他也知道如此定然会让人无比疑惑,可是没办法,大事面前他不能就顾着自己的这点小秘密,即便有暴露的风险也无法。所幸将军信任他,从来不问他消息来源,谢恒心中也十分感动,他知道这是来自宣景的信任,难得的信任。他也没打算瞒着宣景一辈子,就打算顺其自然,到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那边宣景的确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让陆潇和胡靖继续盯着,同时也开始更加留意太子和三皇子的举动。比起外使,要监视太子和三皇子的动向就容易得多了,现在知道蛮国的目的应该跟太子或者三皇子有关,那能盯住这头也好。太子那边,看着深夜前来仍旧一番异族服饰的舞草公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舞草公主见到宣朝这种神情,心中冷冷一笑,这太子跟皇帝还真是一对父子,都对她的美貌无比垂涎,也是,这世上能扛得住她美貌的人着实不多。舞草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对着宣朝行礼,伴着甜甜一笑,“参见太子殿下。”宣朝只觉得这甜美的声音喊着他,把他的骨头都给叫得酥软了!瞧瞧那天鹅一般的美丽脖颈,瞧瞧那不盈一握的纤腰,还有那露在外面的皓白的脚腕,宣朝都恨不得扑上去在这些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染上自己的气息!然而下一刻他又立即想到眼前的女子即将成为父皇的女人,身份上也会成为他的长辈!想到这里,宣朝就觉得十分不甘心!父皇都那般老态龙钟了,还霸占着这样的美人,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别看今日瞧着父皇精神还好,也不过是药物吊着,那处都未必还能硬的起来,到时候不得是让这小美人独守空闺?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舍得美人空闺寂寞,定要夜夜都叫她满足!舞草一点也不介意宣朝那仿佛要将她撕碎的灼热眼神,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宣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说:“是本太子失礼了,舞草公主快快请坐。啊,还是坐到榻上来吧,下面的垫子太凉。”舞草就好像没发现宣朝的小心思一样,笑着坐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