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那就别洗了,换身衣服就行。”谈清涯耐心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或者搬去公寓,家里有浴缸,我可以抱你去洗。”
谈清涯的声音让周江好拉回思绪,她沉默着看着这个当初离自己最遥远的女人。
“周江好?”
“嗯?”她应一声,忍着不自在,轻轻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都可以。”
听见这一句,谈清涯在心里道了句果然——说来说去,还是怕她介意。
“现在我不介意。”她认真道,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在谈家长大的姑娘,她问,“以前听说过我的洁癖?”
这不算什么秘密。
当年她被谈妍汐关在杂物间一整晚,对方特意把那儿弄得潮湿又脏污,她被弄得一身狼狈,给小小年纪的她留下了挺大的阴影。
那以后,她的洁癖就变得有些严重。
但这几年其实还好,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病态,况且周江好看着就白白净净的,她根本介意不起来。
周江好道:“刚来谈家的时候,她们说要是被你看见了谁脏兮兮的,就会被丢出谈家。”
“哦,就跟不吃饭就会被老虎抓走一样,吓唬你们这些小孩子?”
谈清涯笑出声。
难怪周江好总是对自己充满畏惧,原来是小时候就被人拿着自己的名字来吓她。
蓦地,她笑意僵住。
那在周江好眼里,和自己结婚会是怎样的感受?难道是觉得在跟头母老虎结婚?
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赶紧给当年的自己辟谣:“别听她们胡扯,那时候我洁癖的确严重,但不至于见了脏兮兮的人就丢出去。”
“我知道的。”
周江好认真道。
谈清涯却觉得周江好只是和自己客气,所以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小时候虽然洁癖严重,但不至于刻薄到要把人丢出谈家。”
看出谈清涯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周江好再次点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谈清涯已经不记得了,但实际上,小时候的她曾冒犯过一次谈清涯。
那时候谈家小辈已经盯上她,总是时不时地作弄她,甚至动过利用得罪谈清涯来达到赶她走的念头。
将泡过鲱鱼的水倒在她身上,又作势要把她往谈清涯的领域赶。但实际上她们不敢把她推进谈清涯的房间——没有谁拥有那胆量。
偏偏不知道是谁用的力度太重,砰的一下就把她推得撞开了那扇门。
那些人惊觉闯了大祸,立马逃窜开,只留个吓懵了的她还在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
直到视野里出现那种漂亮明媚的脸。
那个传闻中最不好相处的谈家二小姐,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扯着一条薄毯丢在她身上,语气不是很好:
“起来。”
那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丢出谈家。
委屈值达到顶峰,她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瑟瑟缩缩地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