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堂心脏一阵紧缩,说:“是权宜之计,你不想叫可以慢慢来,就是待他要客气点。”
李举一无奈接受了。
陆鸿昌倒真演起了干爹的角色,周末还常常带李举一出去,李砚堂站在窗帘后面看他们的身影,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但没办法,他必须把危险降到最低,他相信越是这样做,陆鸿昌越不会怀疑举一的身世。
李举一到底是个孩子,陆鸿昌对他不错,因为陆鸿昌的富裕,他也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所以很快他就接纳了陆鸿昌,但仍然不愿意叫他爸爸。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快到暑假期末考的时候,李砚堂突然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李举一偷同学的东西,现在在教导处,请家长马上过去。
李砚堂根本不相信,他很快赶到学校教导处,跟李举一的班主任跟教导老师说,这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情。
班主任无奈指着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说:“这台电脑是李举一前面座位的同学的,今天突然就不见了,结果从李举一书包里搜了出来,这个,李先生,我们也是很难处理。他才八岁,就有胆子做这种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砚堂看着李举一,李举一说:“这是我的。”
班主任说:“这台电脑要一万多块钱,你家境不宽裕,你爸爸怎么会给你买这么贵的电脑?是吧李先生?”
李砚堂看着儿子:“说说看怎么回事。”
李举一说:“这个是我的,他的那个后面有划掉的线,我的这个是新的,没有!”
“你还要狡辩啊?”
“我没有狡辩!就是我的!”
李砚堂质问他:“你哪儿来的?”
“干爹买的!”李举一嚷嚷完了,心虚的看了李砚堂一眼。
李砚堂深呼吸,对班主任说:“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可以让他干爹来作证。”
教导主任跟班主任交换了视线,表示允许他请证人。
李砚堂就用办公室的电话打陆鸿昌手机,拨了很多遍,一直都不通,已经打过下班铃了,两位老师明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最后打断李砚堂说:“李先生,不要再徒劳了吧。”
李砚堂放下了电话,李举一的表情由期待转为受伤。
“……其实您不必这么做,小孩子都会犯点错误的,就是要我们及时去纠正,而不是纵容,他这个情况其实是可以开除了,学校看在他是刚从外地转过来的,就只处分了。”
李举一低着头,死死咬着牙关不说话。
李砚堂说:“我觉得,没有确凿证据,你们还是应该相信孩子。”
“这还不算确凿的证据啊……”
·
父子俩最后离开学校已经快六点了,李举一任由李砚堂牵着他的手,太委屈以至于咬牙啜泣,直到李砚堂出声喝止:“够了。”
李举一吃不下晚饭,李砚堂没有苛责他一句,早早的就让他洗澡睡了。
李砚堂很心疼,但也觉得无力,他想,也许应该让他知道,人生就是这样有太多的委屈和不公平,不会事事顺心。
第二天李举一起床时有些发烧,李砚堂想给他请假,他摇头拒绝了,背着小书包一个人低着头往学校去。
到中午的时候,李砚堂又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李举一逃学了。
他赶到学校没有见到儿子,当时就怒火三丈,站教导处说:“你们没有确凿证据就要处分他,我不顾自己孩子的尊严,尊重你们学校的规定,但他在上课时间无故就从学校失踪,这又是谁的责任?!”
班主任委屈狡辩:“你孩子腿长在自己身上,我们怎么管得住他呢?”
李砚堂冷冷说:“找到他,他毫发无损,那就罢了,否则咱们公堂上见!”
他放下话就跑了,心急如焚后悔不迭。举一很要强,怎么会受得了同学们的嘲笑,他骂自己,李砚堂啊李砚堂,你怎么还会让他来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