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睡了一晚上,被母亲的电话吵醒,挂了电话扶着额头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内室床上。他依稀觉得自己做了个荒诞的梦,梦里他对李砚堂做的事情跟高三那年两个人“擦枪走火”那次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似乎施暴了。
李砚堂不见踪影,但陆鸿昌看到了办公室地毯上留着那些痕迹。他头疼,难以相信梦境真实,自己居然还会对李砚堂来酒后乱性这一套。
他打电话找人,李砚堂关机了,一时三刻找着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等着李砚堂主动联系他,要做决定的事,李砚堂一定会问过他的意见。
几天后他等得不耐烦了,再次打电话找人,研究所说李砚堂请假了。陆鸿昌直接找了代孕,知道没有做胚胎植入,他总算是放心了一点,过几天再找李砚堂这个人仍旧没影,心里火气上来了,吩咐底下人说找,不信他上了天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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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堂请假回了一趟乡下父母家里。小镇生活安逸,他住了个把星期,临行交给母亲一本存折,里头是他十年工作积蓄。他跟父母说自己要出国进修一两年,倘若有机会,也许留在那边工作。
陆鸿昌的人在火车站把他堵着了,不敢绑他,只堵着他,李砚堂无奈坐在车站广场花坛边等正主。
陆鸿昌很快就赶到了,李砚堂外套搭在手臂上,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看他。
陆鸿昌在他的注视下跟个十几岁小年轻一样居然脸热,说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砚堂一下子笑喷,说:“一句‘不是故意’就算完啦?”
陆鸿昌反正没脸没皮了,坦荡走过来拉他:“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等上了车李砚堂才问:“婶婶这两天身体还好吗?”
“……还那样。”
李砚堂说:“你这个人呐,太以自我为中心,多关心点身边的人,事情何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陆鸿昌说:“还是你眼尖,一眼就看穿了那女人。”
李砚堂舒舒服服靠在椅背说:“无论什么样感情都需要维护保养,你总这么冷淡,身边哪待得住人。”
陆鸿昌掌着方向盘斜觑他:“我很冷淡吗?”
李砚堂笑了笑,转而说:“下个月我要去国外进修,时间长短还不好讲,咱们兄弟之间一次两次小摩擦,你别放在心上。王雪雁的事是个例外,等收拾好了情绪,你还是得正经找个人家,陆家是单传,你别太让婶婶操心。”
陆鸿昌停了车,问:“去哪里?”
“美国。”
“几时回来?”
“说不好,如果有机会,也可能不回来。”
陆鸿昌没再问。车到了陆氏大楼底下,两个人下了车,一进门就撞上了王雪雁。
“鸿昌!”她神色仓皇落魄,一见人便扑了过来。
陆鸿昌像个冰冷的柱子,任她抱着自己,脸色一下难看到极点。大厅总台秘书慌忙跑过来拉人:“王女士,请不要这样!”
李砚堂站到了一边看这场闹剧,很快陆鸿昌就不耐烦叫保安了。
王雪雁跪在他脚边哭着哀求:“你不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也看在孩子的份上。”
陆鸿昌说:“你哪来的孩子?”
王雪雁看向李砚堂,李砚堂扶了一下眼镜,说:“陆先生已经放弃了计划。”
王雪雁质问他:“你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决定?!你杀了我的孩子!”
李砚堂皱眉不语。
保安很快就把她拖出去了,陆鸿昌火冒三丈,敲着总台的桌子说:“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进得来?!”
秘书哭丧着脸道歉:“对不起老板……”
陆鸿昌回头看站在边上的李砚堂,气消了一半,道歉说:“你别听她话说得好听,这跟你没关系,她要是愿意生,何必找你。”
李砚堂点头说:“我明白。”
陆鸿昌示意他上楼坐坐,李砚堂却说:“研究所还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就不坐了。”
陆鸿昌说:“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