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七转过身,留下兀自怔愣的姜芮,走入茫茫雨幕之中,泥土的清香,混着草木的芬芳,湿漉漉地拂到他脸上,秦寒七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的理智可能都被雨水一同冲走了吧,可自己早就知道了,在她当着全落日的面,大大方方地展露出自己的异能的时候,在她以一己之力暴揍“酒池”小队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关于姜芮的那一庄旧事。
可他非但不觉得她出手太狠毒,只觉可爱,认为他的“小猫儿”已经悄悄长成了“小狐狸”,她那么厉害,完全能够自保,他可以放心她不被人欺负了。
甚至下意识为她找借口,能让她耍心机对付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说不定让他的小宝贝在暗地里吃了多少亏,才惹得她发飙呢。
秦寒七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偏得不像样子,却还是不想改变,推开帐篷的门,就见到自家“小狐狸”,背对着自己,正襟危坐,手指紧张地扣被角。
听到动静,李呦呦立即扭过头去,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又密又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可爱得让人心都软成一团。
就算是姜芮口中的恶魔,也是个张牙舞爪的可爱小恶魔,秦寒七勾起唇角,“怎么这样看着我?不欢迎我回来吗。”
李呦呦紧张巴巴地说:“七哥,姜芮跟你说什么了?”
秦寒七:“没什么。”
李呦呦不信:“她到底说什么了?”
秦寒七轻描淡写道:“不过就是告你的刁状,我又不信。”
小小的帐篷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秦寒七脱外套时发出的衣料摩擦声。
李呦呦咬了咬唇,到底还是鼓足勇气似的开了口:“七哥,如果……”
秦寒七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见没了后续,也不着急,似乎对她说到一半的话,完全不好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人按进怀里,怀抱温柔,带着霸道的热度,“你不想说就不说,难得有一次正常作息,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李呦呦果然就小猫儿似的躲在他怀里,过了半晌,忽然下定决心似的,道:“如果,她不是污蔑呢?”
她声如蚊蚋,可他还是听清楚了,秦寒七就着抱她的姿势,在李呦呦头顶落下一吻,淡声道:“那又怎么样。”
李呦呦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流出星光。
秦寒七笑:“就算你做了什么,也一定是她招惹你在先。”
李呦呦很想问问秦寒七为什么这样笃定,这样相信她,就听秦寒七继续道:“以后谁敢再欺负你,尽管直接了当地教训她,不用再这样拐弯抹角。”
他说:“我给你撑腰,不用怕。”
李呦呦眼眶一热,不想叫秦寒七看到她哭唧唧的模样,干脆一头扎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七哥,你知道你很会撩吗?”
秦寒七嘴角挂上笑意,连眉骨上那一道疤也温柔起来,“嗯。”
李呦呦嘿嘿地傻笑起来,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她喜欢的男神、堂堂一个大基地长,毫无原则地宠着她、护着她。
想想就很带感,正美滋滋,李呦呦忽然想到了“纣王”和“妲己”,立即惊慌地甩甩头。
不行!落日可决不能像商王朝一样被她给作没了!
李呦呦一脸坚定地坐直身子,哪知,一不小心碰掉了放在身边的小布包。
两人的注意力就都被那布包吸引了,正是“跨栏背心”送给他们的谢礼,刚刚忘了拆开,此时再看到,秦寒七和李呦呦不免都有些好奇。
“要不然拆开看看?”李呦呦提议。
秦寒七什么都依着她:“好。”
没想到黑风小队的糙汉子们做事还挺仔细,小布包一层层裹得很严实,还是防水材质,里面的小册子保存得很完好。
“是本书。”
李呦呦很贴心地问:“蜡烛的光会不会太暗了,换成手电筒怎么样?”她空间里不但有各种型号的手电筒,还屯了几百节五号电池,用上几年也没问题,现在看书点蜡烛,只是因为气氛比较好。
秦寒七不置可否,他对书的兴趣不大,末世之中,谁的武力值高,谁才能称霸,书本已经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书页泛黄,边角翘。起,让人能轻而易举地摩挲到纸张的厚度,应该是被人翻阅过无数遍了。
李呦呦正在给手电筒装电池的功夫,秦寒七忽然“啪”一声合上书本。
李呦呦反而被那声音吸引,凑过去问:“怎么了?”
秦寒七的耳尖可疑地泛了红,但李呦呦已经翻开了书本,浑身赤。裸的少年,压着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即便关键部位被纯洁的圣光覆盖,两人的表情都极其传神而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