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冲冲地握紧了已经出鞘的短剑,但斯巴达克思镇静地用右手握住埃诺玛依的短剑,又用左手拔出自己的那一把,怀着深恶痛绝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将两把短剑都交给了百夫长。斯巴达克思为了不使埃诺玛依再有什么新的不满举动,急忙对百夫长波比里乌斯说:
&ot;你这样对待我们很不好,波比里乌斯大人!为什么要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呢?我想我们的提督大人对你的疑心是不会满意的。也罢,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儿是我们的短剑,现在让我们回提督府吧。&ot;
&ot;卑贱的角斗士,我所作所为的一切我会向梅季乌斯提督大人解释的。但是用不到向你们解释。快离开这儿吧。&ot;
斯巴达克思握住了埃诺玛依气得发抖的手,向百夫长鞠了一躬,然后拉着日耳曼人一起向城里走去。他们走得非常快,但又竭力不使自己引起任何嫌疑。
两个角斗士在经受了极大的激动而且象奇迹一般逃脱了危险以后,喘息还没有定就循着阿尔邦街走去。在这儿,他们的注意力被一种不平常的情景吸引住了:城里出现了喧闹、忙乱、慌张的现象;现在他们明白了,密谋已暴露,尽管他们用尽了力量,他们到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去还是太迟了!
他们在离开城门一箭远的地方向左拐弯,折到一条充满了壮丽邸宅的漂亮大街上。接着,他们迅速地走完这条街道,向右拐弯,折入一条僻静的小街,再从那条小街进入由无数小巷组成的使人摸不清头脑的迷宫一般的区域。他们意往前深入,那些巷子就变得愈狭窄、愈黑暗、愈污秽。最后,他们来到了伦杜鲁斯&iddot;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附近。角斗学校坐落在加普亚城边靠近城墙的地方,恰好处在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互相交织的巷子中心。在这儿附近的许多小屋里住着一批下等妓女,她们经常到附近的小饭馆和酒店里去,伦杜鲁斯角斗学校的一万名角斗士是常常在那些地方聚首晤面的。
这所角斗学校起先只有几百个学生,但渐渐地,角斗士老板发了财,这所学校也就愈来愈扩大了。现在它已包括好几宅外表和内部结构并没有什么差别的建筑物。因为那几宅建筑物都是为了同一目标建造的。每一宅建筑物包括一个宽广的内院和周围的四幢房子。那个院子是角斗士们晴天练习武艺为地方;逢到坏天气,他们就在另外建造的大厅里做体操和练习剑术。
在院子四周每一幢楼房的上层和下层那极长的走廊两边是许多并列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勉强能住下一个人。角斗士们就睡在用干叶子或者麦秸做的垫子上面。
在所有的建筑物里,除了练习剑术的大厅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房间,那是用来做武器库的。武器库里装着铁栅栏和结实的橡木门,门上的钥匙是由角斗士老板本人带在身边的。在那些武器库里藏着盾牌、短剑、刀、三齿叉以及别的武器,那是角斗士老板送角斗士上斗技场进行角斗所必须置备的。
那些大厅可以容纳三百五十名到四百名角斗士,大厅中的秩序是由释放角斗士或者角斗教师负责维持的。这些教师大都是伦杜鲁斯从校外雇来或者从校内的角斗士中间选出来的。学校的警卫队通常是由罗马军团中的老兵担任,他们是由加普亚的提督指派的。学校里的清除粪便之类的粗活则是由伦杜鲁斯所信任的一批奴隶担任的。
这十八或者二十幢为角斗学校所建的校舍,原先建造时没有顾到建筑上的美观,它们之间只有狭窄的街道或是巷子相通。这些街道和巷子在从前本是城市街区的一部分,但是在我们所叙述的事情之前二十八年,校中的角斗士曾经企图响应以罗马骑士(他自称为维齐乌斯或者米诺齐乌斯)为首的起义,从那时候起,这些房子就在罗马提督和元老院的要求下用高墙围起来了。就这样,被二十八尺或者是三十尺高的石墙所环绕的伦杜鲁斯角斗学校以及它的二十幢房子,变成了一座堡垒,它好象是大城中的一座特殊的小城。所有靠近角斗学校的街道,都变成了这座角斗士城市的郊区。普通居民都竭力避开那一带,好象那儿流行着什么瘟疫一般。
二月二十日晚上,角斗学校里发生了从来来有的怪现象:所有的角斗士都逗留在学校里。一部分角斗士在武艺厅里练习进攻和防守的技术,用木头制的短剑互相格斗,这些木剑是他们在学习期间唯一被允许拿在手中的无害武器。另一部分角斗士则在院子里,东一队西一队地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做体操或者是唱着他们故乡的神秘的歌,歌的词句和它的意义,担任警卫的兵士是听不懂的。更有一部分角斗士则在与学校连接在一起的房屋的小巷里逛荡,同时也有一些聚集在走廊里或者是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所有这些惯于忍受痛苦和掩盖自已感情的不幸的人,都竭力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气,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一下他们的脸,就很容易看出来:他什都很激动,很惊恐,而且希望徊等待着某一种非常重大的事变。
&ot;难道角斗士今天都不出去逛了吗?&ot;一个独眼独手的守卫,他是苏拉部下的老兵,正在问另一个脸上布满了伤痕的同伴。
&ot;谁知道你们!……他们好象准备在学校里消磨黄昏呢。真是怪事!&ot;
&ot;他们的那些烂污姘头可要想念他们了‐‐害得她们在酒店和饭馆里平白地等待这批知心客人。那些每天非常喧哗热闹的酒饭店今晚可要变成冷清清的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