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一切如旧,晾衣台上还有广伊祈言的衣服,随风轻晃,这是他俩的习惯,出门一定要把阳台门打开通风,以佳惬意的吸一口气,耳边仿佛响过金祈言咆哮的声音,不禁莞尔。
明澈一边过去关上阳台的门,一边跟她说:“先歇一会吧!”以佳点点头,脱了鞋子蜷着双腿坐在广伊床上,明澈拿了饮料来,坐在她身旁,问:“刚刚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以佳接过饮料,喝了一口才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天下大雨,你们又大敞着玻璃窗,然后祈言给我打电话?”韩以佳用金祈言抓狂的声音说:“韩以佳,快点帮我把衣服收进来~~o(>_<)o~~”话未说完自己倒先笑了,一边笑一边摇明澈:“记不记得?记不记得?”明澈笑着说:“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就在他身边…”
阿澈怕她把饮料洒在身上,哄着她又喝了两口,把饮料搁在桌柜上,这才跟她说:“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们回来,看见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祈言是怎样跟我说的?”以佳挪了挪身子:“怎么说的?”明澈宠溺的看着她答:“祈言跟我说,‘这么好的姑娘,阿澈,你可要抓紧啊~~’”韩以佳挑了挑眉,样子有点可爱,她问:“还有呢?”明澈见瞒她不过,只好用祈言的语气说:“什么时候你追上她了,你们俩一个给我做饭,一个给我叠衣服(^o^)~”以佳撑不住笑,抚掌说:“你当时一定回了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不是?”明澈没有说话,任由她笑倒在怀里。
两人坐了一会,明澈怕她蜷着腿坐得久了,两条腿会和昨天一样又酸又麻,于是提议让她躺下,明澈给她盖上一角被子,看她精神很好的样子,就坐在床边跟她说话。
以佳安静地躺在床上,耳边是他的声音,身边是他的气息,那种干净明和的太阳光般的气息,让她的思维有些迷离,她问:“阿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明澈怔了下,眼睫微微颤了颤,仿佛在用心分辨:“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如果说是从什么时候的话,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把你背回来的时候吧…”
当初,韩以佳醒来已经躺在练习生宿舍了,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练习生宿舍的,明澈把她背回来这回事,她还是听祈言说的,当然,祈言的本意是要彰显自个带病给韩以佳拖行李的恩情,祈言常说:“如果不是那天我正好生病了,你的救命恩人可要变成两个美少年了~~”
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么?韩以佳笑着问阿澈:“那就是一见钟情喽?”明澈那时正拿了苹果削着,他削苹果的样子有点像记忆里的赵韵城,削出的苹果皮又长又卷,一边削一边说:“是呢,不过是一见钟情+日久生情。”见她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直瞧着自己,接着说:“谁让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呢?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在想,我把这姑娘救回去,姑娘醒来一感激,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
以佳捂着被子吃吃的笑,闷闷的声音隔了被子传出来,“乱讲~~”,明澈第一次见她时,她连表情都没有,就那样直直的晕在他面前,那样狼狈还能是如花似玉么?明知阿澈在逗她,韩以佳还是笑的窝在了床上。
明澈签了一签苹果给她,拧一拧她的脸问:“那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韩以佳一口一口咬着苹果,含糊道:“说不好呢~~我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最开始的时候是觉得这个男生很干净,后来发现做的饭贼好吃,舞跳得那么帅,人长得那么具有杀伤力,做事情干净利落,人很细心,对我又好…”
直到明澈望向她的眼里盛满笑意,韩以佳才意识到自己一口气竟说了那么多的溢美之词,虽说名副其实吧,但是看明澈一副受用的样子,绕不住话锋一转:“不过要不是看你对我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我才不会喜欢你呢~~这世上也就我这么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愿意跟你勉为其难~~╭(╯^╰)╮”
明澈喂她吃了一口苹果,慢条斯理的说:“我上次明明听祈言说你一直打算以报恩的名义以身相许来着,不过以身相许--你确定是报恩不是报仇么?”
后来的后来,有人形容明澈沉静木讷,韩以佳没有亲耳听到,许她听到,她一定会加强分贝向那人申明,你仔细看看,他哪里沉静,那里木讷了?他分明就是口齿伶俐、深藏不露好不好?!
☆、(十二)
午饭是在肯德基吃的情侣套餐,出门的时候,大大的落地窗里倒映出他俩年轻的样子,金童玉女一般,明澈问她,下午想到什么地方?她指了指前面的站牌,意思明显,她要坐环城公车。
这是他们刚开始恋爱时,韩以佳想到的独具一格的约会方式。
那时候正好是明澈练习生生涯的蜕变时期,处在角逐新人组巨大考验里的明澈,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滴水不漏,超强度的训练常常让他体力透支,韩以佳心疼的恨不能分一半精力给他,因为相较于明澈忙得惨不忍睹,同时段的韩以佳简直闲得百无聊赖,她那时还处在复明手术的修养期,遵医嘱要静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整个人几乎变成一条白白胖胖的米虫,在他们相遇的四百多天,她只有在那段时间里,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红润起来。
也只有在那段时间里,像个正常女孩一样享受单纯美好的恋爱时光,鉴于当时见明澈一面比登天还难,闲来无事的韩以佳在认真的排查阿澈的时间表以后发现了一个黄金时段…
于是乎明澈接下来的日子里,中午休息时间全是在环城公车上,不休也得休,通常的相处模式是,韩以佳贪看车窗外的风景,而身旁的明澈沉睡不知归路,以至于后来,明澈可以在车子里随时睡着。
其实她大可不必来,可是,她想和他多待会,即使他安静的睡在身旁,她就那样看着风景,看着身边的他,突然就觉得幸福得妙不可言。
这一路的景致都是极熟的,两人上了环城公车,和以前一样选择了靠后的位子,车子缓缓经过似水流年,里面依稀是如花美眷,秋日的风光就这样一寸一寸在眼前划过,恍惚叫人衍生出执子之手的错觉。
明澈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两人在一起久了会发现,明澈看起来温和无害,其实骨子里也有一股霸道劲,不过是霸道的对人好,韩以佳轻轻笑,心底有个角落软软的,蓬蓬的,满满的盛着的都是他的好。
他的手抚在她手背上,指尖的温度让人很舒服,他说:“你好像很少这样倚着我。”以佳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明澈想到了什么,唇角无声无息的扬了一下,以佳心有灵犀的说:“不许笑~~”明澈抚一抚她的肩头轻声答应:“好。”
阳光下的少女安然的靠在眉目如画的少年肩上,仔细一点的话可以看到阳光极为偏爱的铺洒在她耳廓上,巧妙的遮掩住了耳垂珠上的粉色。
韩以佳的脸忽然就变得好热,那样滚烫的温度就像她第一次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暮春那个傍晚突然下起的暴雨把明澈困在了韩以佳的公寓楼里,他要走,韩以佳不让,怕他淋雨,怕他生病,尽管明澈一再声明不会有事,其实,明澈那时不晓得,是以佳自己害怕这样的夜晚。。。
十八九岁的年纪里,明澈会做很多爱她的事,却不会说很多爱她的话,说的最甜蜜的一句大概是:“等你身体恢复了,等我闯出一片天地了,我就娶你。”那时候的韩以佳也不矫情,她总是憧憬着未来一遍遍地说:“等我过了二十岁就嫁你~~”
韩以佳当时也很诧异,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直到那个夜晚,她见留宿在她房间里微微局促的少年,一板一眼的打着地铺,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三四月份的雨天,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夜半惊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韩以佳,她卷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除了风声雨声,隐隐还有惊雷声,好在没有读书声,饶是如此,大小姐也听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