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自然是不会站起来的,站起来的一定是人,一个还活着但断了左臂,流了好几斤血的人。
还好一斤睡觉比较死,所以于小懒的喊叫声并没有吵醒他,不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睁眼看到一群死尸,又看到在死尸中站起来一个人,即便他是个和尚,也会被吓晕过去。
当断臂黑衣人站起来的时候,于小懒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被吓到的于小懒恨不得一刀把这个没死的人给弄死,但是他却没有抽刀,因为他更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死。
断臂黑衣人刚刚明显是疼的晕了过去,现在自然是疼的又醒了过来,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恐惧的看着围着他转来转去的于小懒,忍着剧痛咬着牙断断续续说道:“我原名叫孙龙光,曾经失手杀了一个六扇门的捕快,被下了大狱,行刑之前我却被人救了,那人给了我一颗药丸,吃完我就昏过去了。”
说到这里孙龙光看了一下众人反应,发现没人理他,又继续咬着牙说道:“我醒来发现在一个村子里,那人告诉我,我敷下的药物,每个月都要按时服用,不然会死的很惨。然后他又让我隐姓埋名在那个村子里老老实实待着,这一待就是四年,前几天突然通知我,让我去张村,让我按照领头之人的命令行事,至于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直到从庙里出发之后才告诉我们今晚要杀几个人,杀谁也没说,我知道的就这些。”
别的不说,这个孙龙光倒是实在,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一大堆,等他艰难的说完,却发现这几个人对他说的话根本不感兴趣,因为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人理他。对于一向爱接茬的孙龙光而言,没人接他的茬,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感觉被侮辱了的孙龙光顿时恼怒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说了那么多你们居然也不问问我,你们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萧慕言被逗乐了,一边笑一边说道:“那个孙什么光,救你的是谁,你住的村庄在哪,除了你还有什么人,你中的什么毒,这些死了的人都是谁,这些问题你能回答哪个?”
闻听此言,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孙龙光沉默了,因为他发现一个也答不上来,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何没有人不理他。
他在沉默,但于小懒却开口了:“公子,我都看了好几圈了,这不像是诈尸啊,但他流的血死上几回都够了,为何他还能活着?”
这个问题萧慕言不知道,连孙龙光自己都不清楚,庄坞却开口说道:“他为什么没死不知道,但把他的头砍下来,绝对活不了。“
于小懒顿时来了兴趣:“公子,要不我把他的头砍下来试试?”
萧慕言还没说话,孙龙光便迫不及待的说道:“有劳少侠快快动手,我主动交代就是为了能死个痛快。”
闻听此言,萧慕言倒是不解的问道:“你自己动手不就行了,何必忍到现在去求别人?”
只听孙龙光一脸幽怨的说道:“我如何舍得杀了我自己。”
遇到这么一个能把自己逗的开怀大笑的人,萧慕言突然不太想让他死了:“庄坞,把他带回厅里,试试能不能找出解药,同时看看他为何这么能活。”
庄坞起身点头:“诺!”然后走到孙龙光的面前,递给他一粒药丸,说道:“把它吃了。”
孙龙光真的很实在,问都不问这是什么药,毫不犹豫就吃了下去,然后更实在的说道:“还有二十四天就是吃解药的日子,到时候。。。”
不带他说完,庄坞一记手刀就将他拍晕过去,然后一把将他丢到马上。
孙龙光一晕,没了乐趣的萧慕言起身将一斤递给于小懒,让他把一斤抱到车里。然后返回火堆旁对庄坞说道:”十二个人,三个二品,其余都是三品四品,派他们来的人明显就是让他们送死,这是为何?”
庄坞自然也是疑惑:”回公子,我也是不解,幕后之人既然能够掌握公子的行踪,应该清楚公子的实力,如果是拖延时间这也没耽误多久,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一批人,就这样让他们轻易死了,当真奇怪。”
萧慕言最近想不明白的事有很多,也不差这一件,于是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吃饱了吗?”
庄坞哪里想到公子会如此发问,愣了一下,忙开口回到:“回公子,饱了。”
“吃饱了那就出发,你带着孙龙光直接返回厅里,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转告你们厅首。”说完萧慕言便转身走向马车。
庄坞自然不敢怠慢:“诺!”然后立刻上马,带着孙龙光疾速离去。
随着萧慕言等人的相继离开,地上除了依然燃烧的火堆,只剩下十一具冰冷的尸体。
待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两个鬼魅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火堆旁,两人均是黑衣蒙面,前面一人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在各个尸体上扫视了一眼,冷若寒冰的对身后之人说道:“虽然萧慕言今晚没有出手,但基本可以肯定齐道渊确实是被他所杀,那个寡妇确实没有欺骗公子。”
身后之人立刻回道:“大人英明,仅是一个少年随从就已是一品长生境,萧慕言这个做主子的自然高深莫测。”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只需如实禀报公子便是。”说完两个鬼魅的身影便消失在寒风中。
此刻驾车的是几乎睡了一天的萧慕言,他刚刚想过,想要知道自己得行踪一点都不难,现身白云寺和幽兰驿,有心之人简简单单就能分析出他此行的路线,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行动,而且派了一群更像是试探自己的人,到底为了什么,萧慕言还是想不明白。
一个飘着熏香的暖阁中,一个婀娜的少妇,正慵懒的斜靠在床榻上。她的长发如丝,流淌到肩上,黑的如同深夜的天。但一双眸子却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脸还是那张祸国的容颜,唇色红润如樱桃的嘴,对刚刚进来禀报的丫鬟说到:“有些事,有些人,该来的总要来,拦也拦不住。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找我,来不来是他的事,见不见是我的事,盯着就是了,能不能找到我就看他的本事了,说不说自然看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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