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颐没开玩笑,他也回得认真。
“当然。”
他潇洒地拍拍敬亭颐的肩,“我对公主无意,倒是你,不要一头扎进情海,不可自拔。”
那时他满心轻蔑。大业未成,被儿女情长绊住脚,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他嗤笑敬亭颐长了个满载浮云卿的脑子,对敬亭颐甘之如饴的卑微模样,嗤之以鼻。
那时他的一句句“当然”,出自真心。
而今,若敬亭颐再问起,他仍旧会轻松回一句“当然”。
心境却不复当初。
亲历后,卓旸才发觉,爱与不爱,喜欢与不喜欢,不是能与不能的事。
韬光养晦许多年,他无数次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喜欢浮云卿,千万不能爱上浮云卿。
今下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的确喜欢浮云卿。苗头从何而起,想不出。
颠覆心上人的国家,是件很困难的事。
于敬亭颐而言,于他而言,都是说不出口的煎熬。
敬亭颐是驸马,能名正言顺地接触浮云卿。他却只能找个站不住脚的借口,多看浮云卿几眼。
何其残忍。
卓旸浑浑噩噩地踱回信天游,再提不起半分力气。窝在榻上想了片刻,倏地传来小厮。
“我要出去一趟。”卓旸说,“待公主回来,你跟她说,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小厮虾腰说是,犹豫问道:“您要去哪儿?”
去哪里捱过漫漫长夜,卓旸尚未想好。然而在小厮面前,他却逞强道:“你告诉公主,我要去青云山。”
他只在青云山与浮云卿单独相处过。
整座青云山,难道没有能收留他一夜的地方?再不济,他就挖开那座坟,睡到棺材里面。
小厮窥他兴致不高,本想安慰几句。叵奈卓旸态度强硬,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床板硌得卓旸脊背生疼,他不耐烦地起身,挑开窗,窥着屋外风景。
热浪翻腾,树荫洒在地面,也在他的心头上,洒下一片阴影。
情不知所起,情深不深,倒不知。
他只认一件事。
没有比敬亭颐更爱浮云卿的人。
敬亭颐的爱里,比他多了不要命的癫狂。
从前他劝敬亭颐远离浮云卿,如今倒觉着,这俩人天生一对。
而他,始终是第三者,是融不进去的局外人。
作者有话说:
一万字分开发,晚7点补一章~
下周空闲时间多,多存点稿,让大家看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