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无事,出去。&rdo;许先生低吟,眉梢拧得极紧,两根手指夹住林谨玉屁股上的肥肉,狠狠的拧了下去。
林谨玉痛得溅出泪来,也知道他是他是不对,连连求饶,&ldo;我不是故意的,先生,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rdo;
少年转身从窗间跃出,不知怎么搞得,窗子竟无风自合。不过林谨玉现在没空欣赏少年的英姿,他忙着认错,许先生的脸梢疼得煞白,好半天才缓过来,咬着牙恨不得生吞了林谨玉。
&ldo;先,先生,你下去尿尿,如果能尿出来,就证明没事。&rdo;
&ldo;你给我等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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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贾敏过逝先生遇刺
第二天一大早,林谨玉没能爬起来,他深更半夜的翻墙过院,折腾半宿,三更才入睡,难免睡过头。许先生长途疲乏,也需要休息,怀里还抱着个小火炉,大冬天竟然一夜好眠。
天光大亮,师徒二人才堪堪起床收拾。
林谨玉陪先生用了早餐,浑然不知院中大丫环一早起来见到房中空空,差点吓掉半条命去。
林如海倒没怎么着林谨玉,一句责备没有,只是让两位先生给林谨玉加重功课,直累得林谨玉连睡觉的时间都开始紧张,再没时间调皮捣乱。
林谨玉都累瘦了,胖乎乎的包子脸消瘦成水灵灵的蜜桃脸,一下子竟然显得高了几分。贾敏心疼的不行,一天三顿的给儿子滋补,林谨玉没有辜负这些红枣桂圆燕窝雪蛤,开始抽条儿长个子,大半年竟同黛玉姐姐一样高了,衣裤都要做新的。要说唯一不如意的便是贾敏的身体了,每月有名医来请脉开方调补,却还是一天天的虚弱了。
&ldo;咳咳咳……&rdo;贾敏一阵剧烈的咳嗽,林谨玉轻手帮母亲敲背顺气,喂贾敏喝了口温水,才勉强止住了,贾敏笑着抚摸儿子圆润的小脸儿,一只手干枯清瘦,却让人觉得温暖,林谨玉喉间一酸,一咬牙忍过去,笑道,&ldo;今年第三次裁剪新衣了,娘亲看儿子穿着可好?&rdo;
贾敏歪在床上,笑着点头,目光中有说不出的留恋温柔,&ldo;是个大人了,长高了,也结实了。行了,去跟先生念书吧。&rdo;
&ldo;嗯,娘亲吃王大夫的药可觉得好些了?&rdo;林谨玉问。
&ldo;好多了呢。&rdo;贾敏笑,&ldo;紫鸢端药来了,你快去吧,别误了念书的时辰。&rdo;
紫鸢托着个小红木托盘,上面碧绿的小碗儿里是墨汁一样的汤药,闻到味道就知道有多苦,贾敏却是习惯了,从儿子手中接过仰头便喝了,漱过口,又催林谨玉去念书。
林谨玉刚走到院中便听到房间中隐隐模糊的咳嗽,叹口气,他这只蝴蝶只是把贾雨村直接吹到了贾家,却没能改变贾敏的命运。
许先生知道贾敏的病,有心给林谨玉放几天假或是减轻功课,不过林谨玉倒是越来越认真,面容坚毅沉稳并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人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长大,有些事,有些道理,生活自会教导于你。
贾敏熬得只剩一把骨头,家中事都交到了黛玉手里,黛玉天生感情纤细,在母亲面前都只有开心的,回到房间难免伤心落泪。这般白日理家费神,晚上忧心,身子骨儿早便不大康健,一番折腾之下也病了。林谨玉没办法,只好同两位先生请了假,接手家事。
先去劝黛玉,&ldo;姐姐也该放宽心,娘亲本就病着,姐姐再一病,岂不是更让娘亲挂心。家里的事我也不大懂,还等着姐姐理家呢。&rdo;
林黛玉拿帕子盖住脸,眼泪一点点将粉色的锦帕洇湿,无半丝声音,却更加让人觉得伤心,林谨玉垂泪道,&ldo;便是为了父母也该保重自己,爹爹娘亲就我们姐弟两个,真有个好歹,可叫他们二老怎么办?&rdo;
林黛玉的声音细若游丝,&ldo;我一见到娘亲便难过,眼泪止都止不住。&rdo;
&ldo;姐姐快点好起来吧,我还得指望姐姐呢。&rdo;林谨玉抱着林黛玉的手擦泪,林黛玉抽回了手,叹口气。
贾敏的病日渐沉重,大夫都摇头不肯再开方子,林府已经暗地里准备寿材冥衣等物,连底下奴仆都安分了几分。
贾敏望着儿女,只是微笑,握着女儿的手道,&ldo;黛玉就是心思太细了,你这样去你外祖母家可怎么办呢?&rdo;
&ldo;女儿哪儿都不去,女儿守着娘亲。&rdo;林黛玉眼圈微红,低垂臻首,单薄的让人怜爱。
贾敏强笑,脸庞枯瘦,只余一双眼睛尚有神彩,握着女儿的小手,叹道,&ldo;真是个傻孩子,我的身体,自己知道。寿数乃天命,非人力可强求,你听娘说,你一个女孩子,万不能没人教导。你外祖家虽不似从前,可是你有父亲兄弟,咱们家在扬州,你去也只是亲戚家作客罢了,带足了银两抛费,不用贾家一两银钱,谁还能说出别的话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