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将那天陪何坤的妓子秋娇压到县衙来,状告秋娇谋害何坤。温瑜头痛,不过既然有人击鼓那也只能升堂审理。
到了公堂上,温瑜仔细打量了一番,地上跪着两拨人。一方是一男一女,男子女子皆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华丽:另一方放则是一妙龄少女,丹凤眼柳叶眉,容貌娇艳,此时她头发衣裳都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跟别人撕扯过。温瑜心下了然,恐怕这就是那位秋娇姑娘了。
待坐下之后,还没等温瑜开口,原告那面就哭天抢地道:“大人!草民是何坤的长子何通!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这小娼、妇蛇蝎心肠,竟然下药毒死了我爹!一定要让她偿命啊!”
温瑜拍了怕惊堂木,示意两人肃静,然后问道:“原告何通,你说秋娇杀了你爹,可有什么证据?”
何通抹了抹泪:“证据太多了,首先我爹无病无灾,今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满府的人都看见了,结果在那淫、妇那里睡了一晚人就没了,除了她还能是谁!”
秋娇吊着眼睛嘲讽的看着何通:“笑话!在我床上睡过的男人多了,怎么他们都没事就你爹死了,你爹有没有病我们怎么知道,我到现在还怕你爹把病染给我呢!我当是什么证据,放不出带响的屁就赶紧让姑奶奶回去!姑奶奶我要去医馆检查!”
温瑜听得忍不住露出笑意,不过话虽然粗俗,却有几分道理,单凭这点就认定秋娇是凶手,未免有些儿戏。于是问道:“何通,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何通还没张嘴,他旁边的女子先回道:“禀大人!民妇何家长女何莲,我们还有人证!请允许我们带上来!”温瑜同意。
接着一低矮干瘦的男子走进公堂,看见温瑜,双膝一弯,行了大礼。温瑜问道:“来者何人?”
那男子似乎非常紧张,头都不敢抬:“回大人,小民雍老三,乃是春香楼的龟公,小民之前亲耳听到秋娇姑娘说要给何老爷下毒。”
温瑜皱眉,接着问道:“那你可知她为何要毒害何坤?”
“小民知道”雍老三小心翼翼的看着秋娇,怕她会暴起伤人:“何老爷在房事上……有些粗暴,又不太守礼,楼里的姑娘们都不愿意接他的客,秋娇姑娘也是看不上何老爷的,不过最近何老爷发了财,经常花重金来找秋娇姑娘,每次离开时秋娇都遍体鳞伤,所以气不过就……”
秋娇在一旁听的满脸铁青,她虽是青楼女子,但将私事搬到台面上还是非常令人难堪的,遂红着眼睛冲上去打他:“你这烂心肝的死龟奴,让你胡说!老娘撕烂你的嘴!”雍老三被大的连连哀嚎,最后还是温瑜让人将两人拉开。
何通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大人也看见了,这贱人这么凶悍,我爹一定是她杀的!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这……”温瑜刚要说话,外面就又有事禀告。温瑜让人进来,衙役捧着一包东西对他道:“大人,这是刚刚春香楼老鸨送过来的,说她们搜秋娇的房间,发现了此物。”
温瑜定睛一看:“这是……砒、霜?”衙役点头。
何莲立刻跳出来:“好啊!这下认证物质聚在!看你还怎么抵赖!你换我爹名来!”
秋娇脸色瞬间惨白,慌张道:“不是的!不是我杀的人!”
何莲却不肯放过她:“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毒药!”
“砒、霜是我的,但何坤的死与我无关。”
“那你藏砒、霜干嘛!”
“我……我是留着防身的不行吗!”
何莲夸张大笑:“哈哈哈,大伙儿可都听听,她一个窑子里的姐儿,没事要用砒霜防身!笑掉我的大牙!大人!凶手就是她!”
温瑜冷静的看着底下的一切,虽然如今有证据说秋娇是凶手,但毕竟还差了点,于是他下令暂时将秋娇收押,等过两天升堂再审。何家姐弟看着有几分不服气,但又不敢反驳,只能走前狠狠瞪着秋娇。
众人散去后,温瑜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件案子跟之前的比起来脉络还算比较清楚,但现在蒙阳好不容易蒸蒸日上,他实在不想再出什么事扰乱秩序了。
不过这案子有些奇怪,秋娇作案的动机未免太儿戏了一点,这个名字他在温琼嘴里听过,依稀有些印象。
貌似之前县学里的书生就因为他争风吃醋过,观其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那应该是青楼中的头牌,如果实在受不了何坤的虐待,她完全可以不接客啊,为什么要杀人呢……温瑜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下人告知温瑜徐敬徐大人来访,温瑜连忙将人请进来。
徐敬还是老样子,冷着一张俊脸,只有看见温瑜的时候面色才缓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