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好说……没准啊是被人……”
“……小点声,听说朱家人早就想害了他。”
“天生是这样的命,谁让他倒霉呢……”
朱一龙脑子里又开始阵阵地痛,他喝了账房先生递过来的茶,微微平定了心神后开口说,“小白平时也会过来吗?”
账房先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尴尬地笑了笑说,“白少爷之前来得多些,后来老夫人不许他插手,自然也来得少了……”
朱一龙又问,“那我平时和他关系好吗?”
账房先生显得有些无措,“这……我一个下人,怎能评价主子呢?”
“你直说便是。”
“朱少爷……白少爷这性格烈,有所争吵是难免的……您不用自责,做人孝为先,您也是为了老夫人……”
“老夫人?”朱一龙陷入迷茫的回忆中,头痛更重。
“老夫人让您成亲是正儿八经的事情,白少爷怎么也不该和您争吵,这娶了男妻难道就得从一而终了吗?无后为大呀,白少爷怎么连这道理也不明白……”
他想起来了,原来最初同母亲争吵的不是自己,而是白宇。他夹在两人中间为难不已,白宇见他不帮着自己便生气了,一个人住去了客房,任他怎么劝都没有用。
他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两个白宇,一个是早上对他笑语晏晏的,另一个则是恨着他的——那双幽怨的眼眸里埋了太多的情感,他承受不住,被压垮了。
紧接着是一片黑暗席卷而来,他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人挣扎哑叫的呼喊。
他好像站在了一条河边,冷眼旁观着河水漫卷上来,浸湿了他的裤腿。
等到朱一龙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重新站在了自家漆黑的大门前。
他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染坊离开的,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古老的白砖房密密麻麻立在两旁,黑洞洞的街道上传来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叩响了铜环,大门开了,阿玉那张算不上好看的脸出现在门后。
“少爷,您回来了。”
他点头,跨过门槛,宅子里的灯光不知为何又黯淡了几分,他望着自己那间房,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小白在房里吧,他吃过饭了吗?”
阿玉闷声不响得低着头,朱一龙蹙起眉头,“我问你话呢。”
“少爷……老夫人说您是忧伤过度,叫我们不要再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