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给我家王爷看看吧”
这倒不像是他们叶家的丫头,不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丫头。
那些丫头有这种古灵精怪的样子的,无一个不是忙前忙后,对大夫连拖带拽到塌前,碎碎念叨,直到大夫正式开始诊治的时候才安静的。
这个丫头到更像那些沉稳的大丫头,但是又实在是缺乏照料主子的经验。
叶魁让开道路,大夫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就奔向了床头的慕天翊。
望闻问切,先向身边人了解病人情况,应该是大夫最基本的举动,叶魁右眼微微一跳,这种轻微的感觉很快就被他忽视掉了。
民间的大夫,竟然都如此不济?
慕天翊宽大的袖子被捋起,叶魁才看见人瘦削的小臂,隐约见骨,但包裹着骨头的那点肉,却精健有力,竟无一丝赘肉,线条流畅而暗含爆发性力量。
小臂无赘肉尚算一般,但在没有用力时就有这种爆发性力量暗含,并且可以被他人看出来,这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很少有人练小臂的力量到如此程度。
慕天翊,真的不简单。
叶魁神色微凛,心中思量,却没有多说,只是开口问那个刚刚掐完脉搏的大夫:“他怎么样了”
“这位公子寒气侵体,这实在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大夫面上很是疑惑,只有疑惑,没有遇到杂症的担忧,也没有遇到挑战的瞳孔放大的表情。他从容拨开人的眼皮,探人前额,又掐了一遍脉象“确实只有寒气侵体”这种平稳感,让叶魁感觉他看的对象不是王爷,而是村中仆妇。
纵使王府破败,王侯将相,毕竟还是王侯将相,在一般平民之间,地位必然是高高在上的。
叶魁无心多想,事急从权,一个个性不普通的大夫并不值得他上心,他也不在意把原由告知,在此危急时刻,隐瞒病情必定会为慕天翊带来灭顶之灾。
叶魁取出那块寒玉,他已将寒玉裹于步巾之中,寒气依然隐隐透骨。他将递到大夫面前“他攥着这个攥了近两个时辰”
那大夫不愧是大夫,身体一个机灵,伸手过去碰也不敢碰的又缩回来。
“了不得,这种宝物……恕在下无法医治,他既然碰了超过一个时辰,虽然不知道什么奇迹让他现在这样安稳的躺着,但必然活不过今晚了”
那大夫起身拱手,有些战战兢兢的抬眼瞧叶魁的脸色,看多了富贵人家他自然知道这话说出来自己有多危险,但他不得不这样说。
有人要那床上之人的命,否则就是他的。他这样说兴许只是承受眼前之人的暴怒,但是如果他敢开药,那必然就是死路一条。
可这人确实也救不回来,那个黑衣人未免也太谨慎了些。
叶魁一把掐住那大夫的脖子,“活不过今晚”这五个字点燃了他内心的愤怒,他甚至都不想管慕天翊隐藏的那些小心思,他想救的人还从没有救不回来的。
“你救不了他我就要你的命”叶魁骤然甩手让人扑到床榻前,隐约透露出的气势竟异常骇人。
他隐约感到房顶似乎有异动,但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他只觉得那是被惊到的猫儿,即使不是他也无心去管。
他看着床上的人,手心中的清凉感似乎还没有散去,叶魁的感到眼睛发干充血,说不清的暴躁。
“这……真的救不了”
“有寒气就开驱寒药,快死了就人参吊住,受惊了就开治受惊的,体虚就开补药,开!”
触碰过那块寒玉的叶魁也知道,抓寒玉那么久,神仙也救不回来,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不需要太久,再给他续一个时辰的命”
等到叶知命来了就没事了,他亲自去请。
大夫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是那个黑衣人的叮嘱,猛然站起来。
“有了!有了!可以救!熬姜汤温热的给他灌下去,用汤婆子暖他的全身,但是我更建议用体温去暖,汤婆子温度不稳定可能会救不活”。
“这样就能救活了?”
那大夫似乎停了一下,才坚定道“能”
不仅不能开药,还要防止房中的人再去请大夫……权贵之间的争斗……可怖,可怖。
叶魁将信将疑,但是以他的阅历看,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案,慕天翊也曾一刻不安分的靠近他摄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