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大概二十几公里,下了高速,前面的那辆车就停了下来,穆少杰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原因,也把车停了。
李秋元因为腿伤没有下车,她身旁的少年也没有下车。
穆少杰拉开车门下去后,发现赵父从前面走过来,一脸晦气的表情。
“怎么了赵叔?”
赵父没好气的说:“先在这等等吧,前面有出殡的,等他们抬完人我们再走。”
做生意的人大都迷信,讲究也多,穆少杰就站在车下吸了根烟,又抬头瞥了一眼车窗里的昏暗不清的人影,眉再次皱了起来。
赵父看出他有心事,关心的问了句,“你这是咋了,表情这么发愁?”
“没事儿。”穆少杰搪塞了一句,正想转移话题,就见前面那一群穿着孝衣的人群忽然停下不动了,然后对着公路旁的那条大河在恸哭着什么。
前面有人拿着遗像,但就是没人抬棺材,穆少杰一看这阵势,表情就磕绊起来,拍着赵父的肩说:“赵叔,这只怕得等好一阵子了……”
赵父回头看了眼,也是一愣,下意识推测:“是有人掉进河里淹死了所以现在在打捞么?”
“打捞怎么可能现在就穿上孝服,再说连遗像都准备好了,才来打捞尸体,应该不可能……”穆少杰指了指里面其中一个人,说:“那个看起来有点像是我同行,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这路能不能过去……”
赵父说:“那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穆少杰挠了挠头,他其实正缺一个单独出来的机会,结果到哪都有人跟着,也是心烦。
李秋元坐在车上玩了会儿手机,查了查古格王朝的资料后,手机就没电了。她等了一会儿,把脑袋伸出车窗看了眼外面,那两个人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百无聊赖的又盯着车顶看了一会儿,她转头瞥了眼旁边的少年——他大多数时候很安静,现在也只是微微仰头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坐在车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李秋元最开始时会拘束,现在已经渐渐放开了。
她知道他没睡,把裤兜里的塔罗牌慢悠悠抽出来,在靠近他的边缘疯狂试探,“抽张牌玩玩吗?很灵的。”
对方没睁眼,却仿佛有笑意,“你现在很无聊么?秋元。”
“……还行吧。”
她看见他手伸过来,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连忙激动的洗了洗牌,把自己的手凑过去,提醒了一句说:“抽牌的时候要记得先在心里默念你要卜算的事情。”
对方无可无不可的停顿指尖,大概是在思考。片刻之后,他从她手里抽走一张牌,拿到跟前抬眼扫了一眼。
“抽的是什么?”李秋元也凑过去,好奇的问:“是正位的命运之轮,你占卜了什么?”
少年把牌还给她,重新阖眼靠在后座上,轻声问:“有什么说法么?”
“主要还是看你测的是什么。”李秋元把牌收起来,拿出招牌式的神秘表情和微笑,“命运之轮这张牌的相关语是轮回,又称宿命,解释的关键语有很多。而且这是一张具有宇宙观的牌,一般代表着命运的变化,不可测的未来,自然的法则,神秘的力量……它上面画了一个正在转动的巨大轮|盘,代表任谁也无法抵抗的命运变化,轮子在转动,代表无人知道它会将人生带到哪种情境,也无法预测下一步骤的幸运或厄运,不过呢,你抽到的是正位,偏向的是好运……”
他轻轻笑了声,“是么?”
“是啊。”李秋元也不知道他测的是什么,干脆都说了一遍,“如果你测的是爱情呢,说明这段感情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如果你测的是事业呢,说明你很快会遇到一个新的转折点。如果测的是健康的话,说明身体正在改善。如果是一些其他的事情,会有意想不到的好运,总之是一张时机转好的牌……”
车门外忽然有人敲了敲玻璃,李秋元被打断,也忘记了要说什么,摇下车窗后,发现是赵父站在外面,“赵叔,前头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赵父干脆拉开前面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转过头和他们说话,“可能得在这里多等几个小时了,前头有人在拜河神,暂时过不去。”
“拜河神?拜河神干什么?”
赵父叹了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穆少杰小兄弟去那边帮忙去了,说是遇见了同行,顺手帮一把,也让咱快点过去……今天真是点背,本来以为是有人投河,结果倒更麻烦。”
李秋元听出这话不对,把牌收起来,问:“怎么了,什么麻烦?”
“前头那一大家子人,说是家里的闺女因为和婆婆吵架喝了农药自杀了……结果呢,村子里的人不接受横死在外的尸体进村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