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无缘无故生病,体弱阳虚却没有阴物纠缠,即使有,也很快就消失了,这些你都没想过原因?”
李秋元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回家前一晚在宿舍和堂弟视频的事儿,那个时候从她堂弟截出来的图片里确实能看到她身旁是有脏东西的,但是第二天晚上在火车上遇到穆少杰的时候,他又说自己身上干干净净,连一丝晦气都没有。
说实话她也疑惑很久了,虚心求教,“是什么原因?”
“这个,可全仰仗你这尊护身符啊……”少年的手轻轻柔柔穿过她耳边的发层,指尖毫不避讳的勾起她脖颈间的吊坠,眼神里忽然多了道让人看不透的阴冷笑意,“我不是说过么,千年古玉镇不住的话,会折阳寿的……”
李秋元当然记得,她还记得他下一句话是——如果不是家传的玉,更要当心。
“我奶奶给我的时候说是家里的玉,有什么问题吗?”她也隐约觉得不对,想把玉摘下来,却被一双冰凉修长的手按住了。
“没用的,”对方垂眸轻笑,“你奶奶说是家里的玉,倒也没说错,”
李秋元正在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对方语气莫测的低低补充了一句,“因为这块玉是自己找上你奶奶,出现在你家里的。”
她急了,“那我奶奶呢?”
“她么,”对方的语气不以为意,“作为驱使我的代价,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
早晨的阳光照进客厅时,已经快八点了。
李秋元头晕脑胀的在客厅的旧沙发上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醒来,如果不是桌子上多了一张画着月亮和狼狗的塔罗牌,她简直又要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昨天跟她回家的小狗还蜷缩在角落里睡的正香,李秋元把那张失而复得的月亮牌收起来,又摸了摸脖子,发现那块玉还在。
她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只记得那个苍白俊秀的黑发少年昨天晚上似乎看了她颈间的玉很久,隐约嗤笑,语调森森寒冷。虽然是对着她说话,但看起来更像是在对着那块玉冷笑,“你运气真的差,秋元……”
迷迷糊糊间,给李秋元一种错觉,好像他和这块玉有一些过节。
现在这块玉终于被他找到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第六感。
但一觉醒来发现这块玉还在,李秋元的心就很不平静,十分的惊惶,感觉像是戴了块烙烫的铁块。
昨天晚上那个人虽然并没有点明继续戴着这玉会怎样,李秋元也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说实话这块玉戴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让她缠上过什么事。)
但凡事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么。
这块玉她是万万不敢再戴了。
李秋元平日总是耽于各种幻想,各种下场都脑补了一遍之后脑子愈发混乱,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不见半个人影,终于确信昨晚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起码帮她把这块玉处理了再走呀。
这算什么?李秋元人怂,又敬鬼神,只敢在心里微微腹诽——说是来救她的,但是留下那些让人惶惶不安的话后就消失了,甚至没告诉她应该怎么办。这还不如什么都别说,免得人还没死,精神先给整崩溃了。
李秋元是个很惜命的人,没办法坐着干等,也断然不会把自己的命全部压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她这时候才想到穆少杰,也不知道找他能不能看出一些什么来。
在出租屋里随意弄了一些吃的,她头重脚轻的看了眼手机,短信里有穆少杰堂口的地址,她急于知道这块玉是不是真的危及她生命,如果危及,又该怎么处理?乱七八糟想着这些,她脑子里如同塞了团扯不开的毛线,吃过药背着包就出去了。
穆少杰所在的地方离雁塔区不远,她一直以为是个热闹地段的一家店。
没想到所谓的堂口就只是个冷清胡同里的一座普通民宅。
李秋元在那一排门牌号中找到了短信里的23号,天气炎热,她不断用纸巾擦鼻涕,喉咙也痛的像是吞了块生铁。
还没敲门,里面就有人出来了。
是个女人,看起来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脸色也极难看,一片蜡黄。
穆少杰紧跟着也出来了,表情疲倦,结果一眼看见了李秋元,眼睛一亮,“你想好要当我的员工了?”
李秋元跟着他进去,发现这栋宅子还挺大,里面布置了一个香堂,从下往上排着四排神像,神像后还有壁画,画前挂着块红布,上面用黑色墨汁写了很多个名讳,堂下供着鲜花果品,还有十分令人瞩目的几盘荤菜和几瓶五粮液。
白天还点着蜡烛,上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