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父皇很多年后,他再回京城,才那么远远见过一次,但在他心里,他却早已经不再是他的那个父皇。
凌哥儿已经完全不记得他。
但他长得很好,没有一丝阴郁,笑起来跟阿觅一样,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亮的。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好。”
凌哥儿显然不习惯他这一摸。
眼中露出些许别扭和忍耐的表情,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习惯性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回去的路上,武师傅骑马,陈叔坐在马车外赶马,只有蔡嬷嬷陪着凌哥儿坐着马车。
凌哥儿摆弄着手上的匕首,面上却无欢喜兴奋,反而拧了两道小剑眉,稚嫩的脸上满是和年纪不符的沉重。
若是往常凌哥儿摆了这副样子蔡嬷嬷必定会心中好笑,但现在却半点笑不出来。
凌哥儿沉默了好一截路,才问蔡嬷嬷道:“嬷嬷,你以前认识我爹吗?”
蔡嬷嬷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道:“不认识。”
她是南疆人,善毒理药理,她和阮觅已经过世的母亲有些渊源,三年前阮觅特意派人寻了她,请了她到凌哥儿身边照顾凌哥儿。
那时顾云暄已经去了西疆,而阮觅也已经跟他和离,所以她从未见过顾云暄。
“你觉得,阿娘她,会不高兴我收了他的礼物吗?”
他问道。
其实他收他爹的礼物,心情还是很矛盾的!
虽说他爹跟他娘的事是他们之间的事,但他也会做让他娘不高兴的事。
相较那才见了一面的爹,他娘当然重要多了!
蔡嬷嬷没见过顾云暄,也没听阮觅提起过她和他和离的缘由。
但阮觅在处理儿子对待他父亲的态度上却是很清楚的。
她虽和顾云暄和离,但却从来没有在凌哥儿面前说过顾云暄一句不是,陈叔和武师傅提起顾云暄也都是敬重之辞,对此阮觅都是默许的,所以凌哥儿对他父亲有憧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收拾了有些坠坠的心情,笑着摸了摸凌哥儿的脑袋,道:“不会,你做的很好。不过,如果你担心的话,回去之后可以问问你阿娘。”
回去之后凌哥儿果然就将他爹送他的那把匕首放到了桌面上,自己则是板着小脸,严肃地站在了她娘对面。
他抿了抿唇,矜傲道:“阿娘,这是那个自称我爹的那个人送我的。阿娘,我要扔回去给他吗?”
顾云暄见凌哥儿的事蔡嬷嬷早就跟阮觅从头到尾仔细说过了。
原本阮觅听说顾云暄寻凌哥儿的事心里还有些紧张和不安,但此时她见到凌哥儿这副模样,又不由得又觉得好笑。
她看了一眼那匕首,一眼就看出那繁复刻纹和顾云暄的佩剑刻纹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