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安换好送来的普通百姓的衣物后,来到厅堂。
一进厅,空气里弥漫的浓浓药香便扑鼻而来。
身着一袭洁白衣裙的夏蕴捧着瓦罐,冷冷看迟迟来到的她。
“你的婢女已经解了毒了,这是你的药。”
她毫不客气地将药罐子摔似地放在桌上,因着裴砚权在旁,才收敛几分,补充道:
“千里红的解毒药材都很难寻,要不是你遇上了我,三天内你会全身溃烂而死。”
夏岁安走上前,青蝉脸上血色已经恢复了一些,她看着夏岁安原地转了个圈:“公主,奴婢吃了解药后好像真的好多了!”
夏岁安看向瓦罐里的药渣,里面药汁浓黑,看着有些可怖。
青蝉飞速给她将药汁倒出,用瓷碗装好,“公主快喝!”
夏岁安看着青蝉天真的眼眸,不忍拒绝。
她本想将女镖师找来,或端着药去问人家,这药里有没有掺毒来着。
还不等夏岁安接过瓷碗,夏蕴凑近她,以一股及亲切的口吻:“二姐姐,你猜猜我在里面额外加了些什么?”
??还真的掺了料?
夏岁安没想到这么巧,夏蕴还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在她微愣间,夏蕴跑到裴砚权面前,哭诉:“二姐她肯定是不相信蕴儿,觉得蕴儿不会那么好心熬制解药给她,所以不肯喝……”
裴砚权神色未变。
夏岁安呐呐开口:“我一句话都没说,你戏咋这么多?”
见她一副犹疑的样子,裴砚权终于出声:“熬药的时候,臣派泊清翻过药渣了,没问题。”
贴心的话语差点让夏岁安以为他换了壳子。
刚才在房间里可不是这样的啊!还说她瘦弱干瘪来着!
夏岁安眼睛一闭,忍着苦味将药汁咕咚吞尽。
一边,夏蕴的脸色白了又白,都快赶上她的衣裳。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哥哥会这么不信任自己,竟为了夏岁安,特地派人趁她不察,提前检查了药物。
夏岁安吃了药后犯困,就和青蝉一起回房了。
厅堂里只剩下裴砚权与夏蕴。
夏蕴清丽脸庞上满是不甘,一双眉目染着愤妒的火花。
“裴哥哥,你忘了是她害得你双腿不能正常行走吗?是她害我落水,身体受寒大病一场,被遣到山上养身子吗?”
“没有她,你现在和常人一样,哪需要天天求医问药,没有她,我也是父皇身边最受宠的公主。”
裴砚权眉峰冷峻,神色淡淡,睨视她:
“三公主发泄完了吗?”
“臣三年来从未以救命之恩携恩图报,倒是三公主,你一言一语都在臣的剑锋边上跳舞。”
裴砚权最忌讳别人提他的腿,尤其是自以为熟稔的人。
夏蕴说来道去,也不过是替她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
嫉妒夏岁安得到的宠爱,厌恶自己还呆在岸青山上,不满足只有仙村这一个百人村子将自己奉为神灵。
裴砚权只要盯着她的双眼,便能看出那里面的欲望。
三年前,夏蕴被夏岁安陷害,掉落西荷湖,他派人救她上岸,喂她姜汤。
清醒后,她睁开双眸。
裴砚权记得,那时的她一双眼睛纯洁无垢,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