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时,夏小明被阿虎的电话吵醒,阿虎道:“罗义的钱到手了。”
“多少?”
“两千万。”
夏小明叹息了一声。
“后事处理好了吗?”
“放心,那个阿运,我给了她钱,打发她离开了东州,找地方躲了,她的手机也收了。”
“这样,你那里,关门停业几天,依旧换挂健身房的牌子,恢复为健身房,你也关了机,先躲几天。”
阿虎有些犹豫:“用不着这么紧张吧?都是他自愿的。”
“你懂个屁!这种人,他会甘心吗!为了扳回本,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先观察几天再说!”
阿虎收了电话,心里嘀咭:“这老家伙现在越来越胆小了,就为了这一笔钱关门!说起来容易,这一天没有银子进项不说,还会把客人赶往其他场子。”
牢骚归牢骚,事还得按老板的要求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阿虎忙带人将室内有关赌博道具全都搬到了一个仓库藏了,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再从仓库拉出了健身器械,在门口贴了暂停营业的告示。一切布置完毕,天已亮了,阿虎匆匆吃过早餐,便去香香家。
阿虎是四川雅安人,十多年前来到东州,一直跟着夏小明。阿虎的父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去十多里路外的镇上赶集,回家途中因爬车摔死了,阿虎初中毕业后,母亲带着他来这城里打工,认识的夏小明,便让阿虎认他做干爹。阿虎十九岁的时候,他妈也去世了,患的是心梗,人还没到医院就走了。
阿虎在东城区林茂大厦有一套房,这是一套约一百平米的三室一厅,阿虎谈了几个女朋友,都未能成事,后来只好听之任之,香香是他的一个相好,陕西汉中人,原来就是她的手下,干过现在阿运干的事,阿虎舍不得让她离开东州市,就在离他的赌场锦美大厦对面的锦城花园租了一套房,把她养了起来。
阿虎想,既然夏小明让他躲几天,正好,他就在香香这里住几天吧。
阿虎一进门,香香便疯一样地扑了上来,浑身蛇一般地缠着他,阿虎正要回头关上门,门却被外面进来的人顶了回来,阿虎定睛一看,一时便触电一般地呆了,进来的人是罗义。
“诶你,你在跟踪我?”
阿虎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看着罗义,罗义的一双眼像是充满了血,红得吓人,罗义从裤袋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是一把手枪,黑森森的枪口对着阿虎。
“呀!”香香吓得惊叫起来,被阿虎忙捂了嘴,阿虎对香香道:“你回里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香香还在浑身发抖地犹豫,被阿虎喝了一声:“快进去!”
香香只好退到了卧室,关了门。
阿虎同这类人打交道多了,他镇定了下来,对罗义笑子笑:“兄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罗义的枪口向阿虎点了点,示意阿虎坐下,自己在阿虎对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不想同你谈,我只向要你要一个人。”
“哪个?”
“阿运。”
“阿运?昨天还在呀!”
阿虎装模作样地打了阿运的电话,电话语言已关机。
“这臭丫头!”阿虎骂咧咧道:“老子这就去找她!”
阿虎正要起身,被罗义的枪口镇住了,罗义冷笑:“你把我当三岁孩子呢!阿运要是还在,还要你亲自去找她么,你给手下的马崽发个话,他们分分秒秒就会把人弄来。我今天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过来,我们三人在这里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件事情敲打清楚!你们是怎么一唱一合,把我的钱骗走的!”
阿虎哼了哼:“罗大哥,我知道你输了钱,心里面不好受,可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古今中外,都是这个道理,你要是为了别的事同我闹,我还可以同你理论理论,若是为了输赢这件事,我还是劝你不要费心了,你好好冷静一下,把这个家伙收起来,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你要是来浑的,我阿虎既然能开这个场子,也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你说要找阿运,你自己去找好了,与我无关。”
罗义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你说的这话简直就是放你妈的p!你们与那个b子做的局,引我上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现在是倾家荡产了,反正死的心都有了,你要这样说,我们就只有一起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阿虎镇定自若:“你有胆量开枪,你就开枪好了,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是b子养的。”
“你以为我真不敢?”
罗义说着,把枪顶住了阿虎的头。
阿虎一声不吭,正僵持着,却见香香从室内冲了出来,一边喊:“你们要干吗呀?要干吗呀!”罗义坐的位置背对着卧室的门,便本能地回头去看香香,阿虎却趁罗义回头的机会,双手便来抢罗义的枪,罗义的枪便怦地响了一枪,由于枪口上抬,这一枪打到了天花板上,这把枪便在两人的四只手上争夺,不一会,枪又响了,一个人应声倒地,是罗义,这一枪击中了罗义的下颌,子弹从下颌射入头部,从脑顶门穿出,又射入到天花板上。
罗义伤口处流出的血,很快在木地板上滩开来,血滩面积越来越大,房间里散发着火药味和血腥味,阿虎双手搂着扑上来的香香,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好像在睡梦中没有醒来。
“虎哥,虎哥,怎么办?怎么办呀?”
香香浑身筛汤似地问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