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光反射到二人的脸上,有点好玩又有点吓人,沉微明把她的手机轻轻放到一旁,食指比了个“嘘”,又吻了上去。
别样的刺激。
林听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爸妈此刻或许正在门口边拨电话边贴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有没有手机的铃声或是脚步声;又或许气急败坏的苦思冥想到底门锁的密码是什么。
“专心点。”沉微明在她耳边轻轻说。
她闭眼,双臂缠的他更紧,任由他带着她在黑暗里继续冒险。
门外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门缝的灯终于彻底暗了。
林听家没有工具,再吻下去恐怕很难收场。林听先喊停,小声抱怨他连饭都不给她吃,只知道发泄自己的兽欲。两个人在黑暗中又抱了一会,确保林听爸妈不会杀回马枪之后,仓皇而逃。
吃饭间提到周昱白找他做生意的事,沉微明想试试看。他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对餐饮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想从头干起,当当服务员什么的。周昱白一听,忙拒绝,哪有让股东从基层干起的道理,沉微明倒不介意,他总得给自己找点活干,如果只出钱不出力会让他急死。
林听认真听着,没发表太多意见。她觉得怎么样都很好,只要他在身边就好,也觉得仿佛能看到一点点未来可能会有的模样。
“不过,如果真干起来的话,得搬家。现在住的地方离店太远了。”沉微明小声说着,表面是在陈述,实则是征求她的意见。搬到城南离医院就远了,见面就不如现在方便。林听忙起来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还是想离她近一点。
林听心神飘忽,只敷衍应了一声,琢磨的却和他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她在想,城南房源紧俏,尤其大学城那附近,如果真决定的话得提前做准备。她空置的那个房子要不要清理一下,让沉微明住。可细想又有点不敢,她暂时不敢把自己的禁地开放给第二个人看,那势必要牵扯出一连串的过去,她现在不想提及。
沉微明见她不说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周昱白那边从签下店铺,店面装修再到正式开业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光,说到底都是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不急在一时半会。
习惯了风吹雨打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日子,沉微明对未来的生活状态感到隐隐不安。
他不知自己能否像周昱白那般安心窝在一个小小的店铺里,每天计算的都是批发价格,备菜量,特色菜这些鸡毛蒜皮却又和生计息息相关的事情。从此只需要和店员客人简单的打交道,不用再推理揣测各类事件背后可能存在的联系或细心留意任何蛛丝马迹。
他擅长算计罪犯心理,却对这些明面上的计算无所适从。
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慢慢卸下对人不必要的戒备心,总感觉很难进入一个相对放松的状态。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连日常闲聊都生怕多说一句,潜意识还会把要说的话反复咀嚼确保不会透露重要的信息。
职业习惯留下来的后遗症正深深影响他的行为和思维方式,他得慢慢克服。最重要的是,他想真正学习敞开心扉,尤其对林听。
两个人心有所思的吃完饭,沉微明牵着她的手,故意玩闹地将她手甩来甩去,连马路上的车鸣都变成背景协奏曲。七拐八绕走到陈记牛杂店门口,他挺着胸脯对掌勺的师傅笑脸盈盈。林听这才琢磨过来,原来还有见“家长”这个环节。
老陈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忙张罗服务员帮忙上菜,手在围裙上随意一抹,端出两个凳子让两个年轻人坐下,腿脚看上去麻利许多。沉微明笑意还没收敛,举手投足都秀着得意。
老陈倒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上演亲情戏码,显得矫情,被客人们看了去岂不是丢面子;心里一股股的欣慰如浪潮般翻涌,也被他强力按下去,只是咧着的嘴似乎忘记回归原位,露出的大白门牙和他平日里不大温和的老板形象多少有点反差萌。
第一次见林听的时候他就琢磨出味道来,这姑娘真有意思啊,关心人的方式也很特别,急起来逮着人就打,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微明这小子有福气。
眼下他难免又想长篇大论直抒胸臆,沉微明及时打断,猜到他大抵又要把赠予店铺这件事再提一遍,“林听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说得过于自然,好像他俩同居很久一样,林听害羞,偷偷揪了一下他胳膊。他吃痛,捂着被揪的地方,小声威胁,“回去我再收拾你。”
等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她又没羞没臊起来,要抱抱要亲亲要紧紧的黏在一起。只是再腻歪的时候没敢再让他留下任何印记,今天一天差点没把她闷得中暑。
恋爱就是这样吗?迫不及待的想和一个人亲吻,拥抱,肌肤贴合互相感知彼此的温度?她心里充满疑问,却又在和他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时找到答案。
梦里的她和他前一秒还在亲吻,后一秒他突然就消失了,空旷的床上只剩她一个人赤身裸体。她捂紧被子,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拨出去电话没人接最后彻底忙音,微信也被他拉黑删除。
林听尖叫着从睡梦中坐起,还没清醒人已经被拉回温暖宽厚的怀抱,沉微明的声音轻轻柔柔安抚着她,“有我在,别怕。”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瘪着嘴想哭,梦里因为他不告而别带来的恐惧过于真实,连带背脊都起了阵阵寒意。沉微明的手掌不断摩挲她的背,终让她彻底平静下来。她躺在他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好听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