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盈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她这才发现顾姨娘其实是自己的一个劲敌,因为尚知章的一颗心都在顾姨娘身上。
她想起之前雀儿说的话来,要是武威侯宠妾灭妻……钟雪盈不敢想下去了,心里无比怨恨自己的第一任夫君为什么要去跟人打架,他要是活着,自己也不用面对这些麻烦事。
尚老夫人忍不住了,拔高声音,吩咐越嬷嬷:「请家法来,我要亲自打死这个祸家精!」然后瞪着尚知章,「我看谁敢拦我,谁要是敢拦我,我就死给谁看!」
尚知章气得手直发抖,顾姨娘见状,也怕自己玩过了头,忙高声喊道:「婢妾不是信口胡说的,婢妾有证据!」一句话说得又快又急,生怕越嬷嬷真的请了家法来。
她这样,落在尚知章眼里,就成了被逼急了,不得不道出实情了,心里的怜惜更甚!
尚知章伸手拦住了越嬷嬷,然后吩咐自己的人在门外守着,谁也不许放出去,谁也不许放进来,然后又半强迫的扶着尚老夫人坐在了雕花黄梨木太师椅上,然后才沉声对顾姨娘道:「什么证据,你说!有我在,看谁敢拿这件事来作贱你!」
尚宛妗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从开始到现在,她的一颗心就像是在被一把钝刀子磨一样。
锦书是知道尚宛妗的打算的,担心等下尚知章气得失去理智又要打自家小姐,锦书便不动声色的往尚宛妗身前一站,随时准备着替自己小姐挡住尚知章。
顾姨娘心里甚是得意,不同声色的在心底夸赞了自己几句,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尚宛妗几眼,开口。
那样子,就好像尚宛妗欺负了她一样。
「……桂妮跟了元娘之后,就总是往鹤鸣院跑,婢妾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桂妮还在武成院的时候,有人看到大少爷去武成院找过桂妮。婢妾怕出事,就让刘二娘去元娘院子里拐弯抹角的打听,刘二娘的女儿澍玉之前是元娘的二等丫鬟,刘二娘拖了澍玉去问元娘,谁知元娘大骂澍玉多管闲事,直接把人降成了三等丫鬟。」
说着扭头看向尚宛妗:「元娘,你自己说是不是有这事情?」
尚宛妗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忍着疼开了口:「是我让桂妮去鹤鸣院的,我十几年来没有见过哥哥,自然是想和哥哥亲近一些。」
顾姨娘盈盈看向尚知章:「谁知前两天桂妮就来寻婢妾,说是怀了侯爷的孩子,她还叫婢妾救她。婢妾心里觉得奇怪,又想着这两日都在忙新夫人进门的事情,所以只好逼迫桂妮把这事情瞒下来,打算等新夫人回门之后,把桂妮交给新夫人处置。」
尚知章不傻,他一听顾姨娘这话,就听出了问题所在,皱起了眉头,问道:「她求你救命?」
顾姨娘点点头:「婢妾也是傻,当时没有看出来问题,现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若是真的有了侯爷的孩子,多半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被侯爷抬为侍妾的,又如何会找婢妾救命?除非她怀的不是侯爷的孩子,却有人逼着她说这是侯爷的孩子!」
这话说完,她目光怨毒的看向尚宛妗,眼里的恶意、恨意与快意再也掩饰不住了。
房间的门被人拉上了,窗户上糊的是琉璃纸,所以屋子里也还算亮堂。
尚宛妗冷眼旁观,将众人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的。
顾姨娘语气带着些愤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婢妾有没有说谎,刘二娘、武成院的丫鬟、鹤鸣院的丫鬟甚至是漱春院的丫鬟,都可以给婢妾作证。侯爷,这件事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婢妾清白,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刘二娘猛的上前砰地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道:「侯爷,姨娘对侯爷的一片真心,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老奴敢拿性命担保,姨娘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
尚知章哪里需要去查证,只听她们的话已经信了她们。就连尚老夫人,也对自己的坚持不确定起来。
孙子重要,哪里有儿子重要!
尚老夫人冷着脸吩咐:「越嬷嬷,你派人去把武成院的萱筲、鹤鸣院的琴冉和棋吟、漱春院的澍玉都叫过来,不要说什么事情,只管把人带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