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着问道:「小姐这是欢喜早上大少爷把自己的体己银子送了过来?」
尚宛妗眉眼弯弯,心情很好的样子:「哥哥给我钱花,我自然是欢喜的。这会子心情好,倒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锦书有些好奇了,这一大早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家小姐高兴的。
尚宛妗抿了抿嘴,她在锦书面前也不用那么拘束,语带笑意直接道:「你猜怎么着,刚刚二夫人领鲁婆子过来,悄悄给我塞了五两银子!」
「就因为这个?」锦书有些不信,自家小姐手里有夫人的嫁妆,以前在彭州的时候又有苏家时不时的送东西,日子过得不但不拮据,反而很宽和,不至于因为五两银子就高兴成这样啊!她又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
「就因为这个啊!」尚宛妗点点头,一想起二夫人偷偷塞银子给她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二夫人说,咱们家这么久,从来没有小娘子出门上街还要给钱的,让我嘴巴严实点,不要让二娘三娘四娘知晓。」
锦书不是个蠢的,立马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来,二夫人这是在拿官中的钱做人情呢!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觉得二夫人拿五两银子就想换自家小姐的亲近,是在小看自家小姐。
当下也顾不得尚宛妗正欢喜了,直接开口道:「小姐也忒大意了,咱们也不缺这五两银子,她今日拿官中的钱做人情给小姐,往日不知道拿多少塞进自己的荷包呢!账上有了窟窿,若是哪天被发现了,说不得就拉小姐入水了!小姐何苦要淌这趟浑水?」
锦书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于是语气更加苦口婆心起来:「等咱们回去了,小姐把银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二夫人吧?小姐若是不舍得,婢子这些年也存了些钱……」
「哪里就要动用你那点私房钱了。」不等锦书说完,尚宛妗就收敛神色打断了她的话,想到外面的鲁婆子,压低了声音,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你不必担心,就算是拉我下水了,我也是会凫水的。」
尚宛妗这么一说,锦书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小姐既然知道二夫人是在算计您,何苦要凑上去给她算计?」
何苦要凑上去给人算计?尚宛妗微微有些出神,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道:「自然是因为被人算计的感觉好啊!」
锦书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家小姐这是在说疯话了,被人算计的感觉又怎么会好?
然后便听见尚宛妗接着道:「被人算计才证明我们还活着呢!」
尚宛妗想起上辈子,自己一个人跪在武威侯府的大门口,那时武威侯府的众人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算计她了,对她是避之不及,她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锦书自然不懂这些,尚宛妗也没打算要她懂。尚宛妗吩咐了马车去书坊。离武威侯府不远的正平街就有一家旧书坊,车夫直接把马车赶了过去。
说话间,马车就停了下来,尚宛妗听到鲁婆子在外面朗声问:「大小姐,地方到了,您是要下车亲自去看,还是告诉奴婢要买什么,奴婢下车去挑?」
尚宛妗这才让锦书给她戴上帷帽,伸手掀开了帘子:「走吧,我下去看看。」
鲁婆子倒是个利索人,闻言立马把车夫赶下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转身扶着尚宛妗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忽然听见一阵喧哗声,尚宛妗透过帷帽朝着喧哗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几个或背着篓子或挑着担或推着小车的小贩们正朝着这边跑,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
锦书眼疾手快,抓了一个卖菜的大娘,问道:「大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大娘急着走,又挣不脱锦书,没好气的嚷了一句:「是锦王的车队往这边来了。」
锦书手一松,大娘立马就头也不回的跑了,锦书扭头去征询尚宛妗的意见,尚宛妗也不想惹麻烦,想了想,道:「咱们进书坊,让车夫赶了马车找条巷子避让一下,晚些时候再过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