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
袁克栋绕过她,从办公桌抽屉中的《自由生活》拿出来,然后把中间的两篇抨击他的文章指给她看。
“怎么样?你信了吧?”
秋冉看完之后,羞赧得头都快抬不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小声说道:“你别生气。这……应该是就事论事,而不是故意针对你。”
“是不是针对我也不在乎,”他蹲下身,慢慢拉高她的裙子,检查她的双膝,“其实是你们这些人不懂。”
“我们不懂什么?”秋冉好奇地问。
他的手指抚摸在她青紫的右侧膝盖,眉头不自主地皱起,“空谈理想主义是误国误民,我们的国家几千年的诟病,积重难返。就像一个重病的患者,你想让他一下起床去运动场上参加运动会是绝对不可能的。勉强为之,只会加速死亡。同样的道理,改变一个人都需要常年累月的工夫,何况是改变一个国家。必须要有时间,慢慢来。在改变的过程中,必定又会生出许多新的问题和弊政。有时候,为了前进,会产生许多非黑即白的灰色地带。像这次国会议员选举,舞弊是每一个民、主进程中都逃不过的命题。”
“你这么说,是承认选举有舞弊啰!既然是有舞弊,那么文章所抨击的就不是污蔑,是客观事实!”
袁克栋一愣,手往她膝盖上一压,疼得秋冉顿时龇牙。
“疼!”她推开他的手,小脸皱成一团。
“疼就应该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说完,他从抽屉中拿出药油,轻轻帮她揉擦。“我只能说,政治是博弈,水至清则无鱼。”
“你是狡辩!”
袁克栋微微一笑,“行,你说什么都可以。”他的手很粗,按摩的手法却很轻。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靠得那么近,她低头几乎能够数得清他头顶上的白发。
原来,坚硬如大理石的他也会老。
涂好药油后,他站起来。眉目在柔和的暖灯下失去往日的刚毅。此时此刻,他不是号令一方的司令,只是一个平凡的,呵护妻子男人。
秋冉的心里很暖,也很痛。突然之间,她在他身上看到清逸的影子。
他呵护她的样子,和清逸疼惜她的样子一模一样。
“怎么哭了?”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秋冉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拥抱着他,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主动令他十分动容,抚摸着她柔软的发,笑着说:“好了。我又没怪你。骂我的文章登了就登了。我只担心,你这么天真容易上当。”
相拥相依中,气氛慢慢变味。
他把她抱得越来越紧。“我们到里面的床上去——”
“不要、不要!”她面红耳赤,不迭摇头。即使两人肌肤相亲无数回,她依旧留着女性的矜持,“万一有人进来——”
“谁敢进来?”
秋冉抬起头环看他的办公室一圈,啧啧叹道,“你这间办公室,金屋藏娇也绰绰有余。难怪你半夜都不回家啰,在这里开张局票,请个姑娘来出局也不是不行。”
“亏你想得出。”他轻吻她的额头。
秋冉双手顺势就搭在他的肩上。媚眼如丝,笑得像猫儿一样,“这里真的没女人睡过?”
他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笑着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女人睡过。”
秋冉心头一跳,脸色急变,啐道:“你在这里睡女人?简直是玩忽职守!我要去告诉那些小社记者,看你怎么收场?”
“你去告啊。”他笑着一手把玩她的手指,一手搂着她的腰。脚一勾,房门即被关上。
秋冉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抛到柔软的床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