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打定了主意,掐了烟进屋。
第二天赵柏依旧起得很早——这是他多年来严格的作息所养成的习惯。他买了份晨报,又到小区外面的早点铺买了杯豆浆,买完就开始在大街上乱晃,正溜达着就见一辆公交正好到站。赵柏不知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走到车门前面问司机:
“师傅,府前街到吗?”
“不到,坐二路!”
然后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于是赵柏就走到站牌下面,边看晨报边喝豆浆。二路汽车稀少得像熊猫,一个小时才能等到一辆。赵柏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里。看完的报纸倒是没扔,反而卷成一卷继续拿着。
熙园到府前街的这一段路,就像是C市的一个一维铺开的历史。一路上的景色从地广人稀的别墅区变到平房稀稀落落的乡下,最后变成层层爬起的林立高楼。公交车开得很慢,但是很平稳。等赵柏正要被司机师傅轰下车的时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赵柏醒来,看了看窗外。幸好终点站离府前街不远。赵柏下了车,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赵柏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鉴定科的一个小姑娘。
“喂,什么事?”赵柏接起,问道。
“喂,赵队,你昨天扔给我们的袋子里的东西化验出来了。”
——是昨天地铁站里简杨扔给他叫他去化验的那个未知小碎块。
“是什么东西?”
“除去已知的人体中的化学成分,还有8种皂苷,7种黄酮醇苷,以及1种倍半萜……”
赵柏:“说中文。”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电话另一边传来纸被翻动的声音,片刻,对方回答:“根据已知的成分组成,我们组于今早统一意见:该证物可以被推定为——”
“——金盏花的花瓣。”
赵柏停住了脚步。昨天案发现场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一个女孩子中午从学校里跑出来,若是带了一束玫瑰——从男朋友那里收来的礼物,或者一朵康乃馨——即将赠予师长的礼物,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但她带的却是一朵金盏花。
况且金盏花不是路边的野花,并不是随随便便在哪里都能采到的。她应该是特地走到花店里买的。
“小彭,陈斌在你旁边吗?”赵柏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