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范衡阳起来得很早,她现在脚有伤,走起路来比以往费劲些,所以她得留足了时间赶去上朝。
朝议一开始,便有言官就昨日御史参奏范衡阳一事,再次上奏,这一次上奏的内容,不仅仅是参范衡阳罔顾礼法了,而是直接道范衡阳有‘通敌’之嫌,夏周南疆人的身份也被当众揭露。
一个站出来后,后面就会有无数人站出来。
到最后整个大殿之上,超半数的官员站了出来,请求女帝彻查此事。
女帝坐在龙椅上,翻看着面前桌案上的折子,神色很是平静,让人捉摸不透她此时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后,视线落在范衡阳身上“你有什么想说的?”
范衡阳闻言跪下,声如洪钟回道“臣要按西青律法递诉状至大理寺,告今日所有上奏参臣‘通敌’之罪的人,告她们诽谤诬陷之罪。”
范衡阳的话一出满朝震惊,这天下哪有皇女递诉状到大理寺告当朝大臣的?
女帝听完范衡阳的话,原本低垂的眼睑抬了抬“你倒是新鲜,不自辩就算了还要告去大理寺。”
范衡阳内心坦荡,并未做这通敌叛国之事,她干什么要自辩,她要借着法律光明正大地还自己一个清白。
“臣有冤要诉,自是要递诉状至大理寺。”
范衡阳说完女帝并未接言,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身子往前倾了倾,看向王简,连续发问道“这诉状你们大理寺接吗?这案子你们大理寺敢审吗?”
王简动作迅速地跪下回话道“回陛下,西青律法规定有诉状递之大理寺,大理寺不得拒收。”
女帝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啊。”说完又抬手指了指那些进言范衡阳有通敌之罪的百官,以及范衡阳“你们要的说法,你要平的冤,大理寺会给你们答案。”
“陛下,大理寺审案原告,被告皆要上堂,五殿下是皇女,皇女身份尊贵,不可屈身下审堂。”
京兆伊覃姿这时站出来劝阻道。
这覃姿的话看似是在帮范衡阳,实则是在做局,她真正要传递的是范衡阳借着皇女的身份压人,借皇女的身份,借大理寺对参她的御史、言官下手。
范衡阳从地上起身,看向覃姿“自古便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至于这身份,有的只有原告与被告。
覃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范衡阳丝毫没有给覃姿留有余地。
覃姿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殿下所言极是,下臣也是为殿下考虑,皇家身份体面不可失。”
范衡阳听完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却气势逼人地缓缓开口道“我皇家的体面,不在于是否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人肆意热情亲密,不在于是否于大理寺与人对簿公堂;
而是在于身在其位谋其政,为西青为百姓承担起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为我西青百姓服务,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让他们能安居,能乐业,给她们谋福祉创新生活。
这才是我身为皇室之人真正的体面。”
范衡阳说完整个朝廷寂静无声。
六月的天气本是燥热的,但清风穿过大门,一路畅通干物质,随即充斥于整个大殿,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阵阵清凉之气。
女帝朝李总侍使了个眼神,李总侍立马道“朝议毕。”接着大臣们便纷纷跪下恭送女帝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