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一直和云深整日呆在宫中,与澹台牧一起,制定作战方略。
春暖花开之时,北蓟将挥军南下,猛攻南楚。届时,宁觉非将为大军统帅,率领五十万铁骑,夺取南朝江山。
当日在蓟都,独孤及已经亲口答应,若北蓟有需要,西武可以借路,让北蓟军队过境,直攻剑门关。
因此,这次的作战计划十分重要。
据探子报来的消息,一直滞留在燕屏关的游玄之已经回转临淄,与章纪一系斗嘴去了,荆无双却留在了燕北,并且仍是护国将军。
定国将军游虎则仍然镇守在剑门关。
这两位名将都与北蓟大军相斗日久,经验极为丰富,再加上两处关隘都易守难攻,非得借助宁觉非的特种作战经验不可。
无论先攻哪一处,都将先由宁觉非率鹰军秘密潜入,然后再里应外合,斩将夺关。
作战方略基本制定完毕时,初春的气息渐渐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积雪开始消融,一点一点的绿芽在糙原上渐渐出现,让人的心情感到轻松愉快。
这一日,宁觉非正和云深在饭厅里吃晚餐,忽有家人来报:&ldo;宁将军,有位客人找您。&rdo;
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有各部的臣工不停来找他,有订制衣服的,有打造兵器的,因为都是根据他的设计,所以有不明白的就得立刻来找他。宁觉非闻言也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道:&ldo;是谁啊?&rdo;
家人却道:&ldo;我们都不认识,好像是南楚人。&rdo;
宁觉非一愣,放下了碗,看了看云深,疑惑地问:&ldo;南楚人?&rdo;
那家人躬身道:&ldo;是,看着有点像。他穿的倒是咱们北蓟的衣服,只是模样和举止都像是南楚那边来的,我们也不敢肯定。&rdo;
宁觉非站起身来:&ldo;我去看看。&rdo;
云深也连忙起身,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茶厅里,负手站着一人,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神情颇为悠闲自在。
宁觉非一脚踏进门,便是微微一怔:&ldo;江老板?&rdo;
江从鸾转头看向他,愉快地笑了起来:&ldo;觉非,我来看看你。&rdo;
过去,他一直都是叫他&ldo;小楼&rdo;的,这时叫起&ldo;觉非&rdo;来,姿态却也仍然是那么自然温婉,眉宇间依旧洒脱佻达。
宁觉非有些始料不及,却也仍然很高兴,笑道:&ldo;江老板,原来你果真还活着,这可真是太好了。&rdo;
江从鸾微笑:&ldo;我已经不是老板了,别再这么叫了。&rdo;
宁觉非努力想了想,本来想叫他&ldo;江先生&rdo;,但这里的&ldo;先生&rdo;好像是对人特别尊敬的称呼,似乎也有些不妥,百忙之中,一时竟想不出来合适的称谓。
云深冷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风情万种的男子,客气地对他一抱拳:&ldo;江公子,请坐,看茶。&rdo;
江从鸾立刻拱手还礼:&ldo;不敢当,这位是云大人吧?&rdo;
&ldo;是,我是云深。&rdo;云深神色平静,对他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礼貌地道。&ldo;江公子,请坐下说话。&rdo;
宁觉非连忙点头:&ldo;对啊,你请坐。&rdo;
江从鸾这才在主客的位置上坐下,他手边的茶几上已放好了茶碗,显然国师府的家人待他十分周到。
云深上前去,坐到主人位,却没吭声。
宁觉非便坐到一旁的副主人位,笑着问道:&ldo;江公子,你这是打哪儿来?&rdo;
&ldo;是从南楚来,不过是从西武绕道来的。&rdo;江从鸾笑得颇为含蓄。&ldo;我当日见势不对,怕新太子要杀人灭口,就抢先逃了。我一直在乡间隐居,后来听说你在北蓟做了大将军,这才过来看看你。希望没有打扰你。&rdo;
&ldo;怎么会?&rdo;宁觉非颇为豪气地道。&ldo;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江公子当日在临淄对我颇为照顾,觉非很承你的情。你能来看我,我欢迎还来不及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