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离王府内却一片欢喜,约莫是心情好的缘故,小画更是难得吃了两大碗米饭,也不知道在瞎乐呵什么。不到半天,于若心的贴身丫鬟诅咒凉音的事情便传遍了离城,而凉音送人首饰及衣裳的事情也变的人尽皆知,原本还在骂凉音的百姓也纷纷闭上了嘴,一半赞扬,一半谁也不站。不过,抓个女人而大街上也再没出现什么同情于若心的言论,只是很多没有亲眼所见的百姓们还是十分不敢相信,几乎都觉得于若心不会做那样的事。于是到了次日,那些百姓们虽然没有再同情于若心,但也少了很多骂她的言论,唯有凉音的美名悄悄传了开,同时那些针对她的言论也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虽然她用的手段并不有多光彩,但就如她说的那般,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所以洛潇然也并未怎的放在心上。巳时,百家仙的二楼雅座处。两名男子对视而坐,欧阳子昱面色凝重,“查清楚了?”一袭纯黑的月修只是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都不用多查便能清楚了,那个凉音三年前晕迷在海边,记忆全无,如今最想要的,估计就是恢复记忆,以及寻找自己的过去,而那洛潇然,他的母妃三年前失踪了,近年一直在找,所以他最想要的,定然就是找到失踪的母妃。”欧阳子昱垂了垂眸,“母妃?就是那个来自西璋国的灵凤儿吗?她可是西樟国的长公主,关系着两国的友好呢。”“是的,自从三年前灵贵妃失踪,东离与西璋的关系便变的十分紧张,两国间的生意往来都少了很多,背地里各种小动作也不少,只是两国距离较远,所以也并未真正闹出什么大动作。”欧阳子昱冷冷一笑,“这倒有趣,一个西璋国的长公主与东离皇帝的儿子,明明受尽了宠爱,荣华富贵集于一身,偏偏没有太子之名,是碍于他与西璋那层微妙的关系吗?”“应该是,所以若想让他当上太子,怕是有些困难。”顿了顿,月修又道:“不过,当初那灵贵妃可是在忘乡海上遇的刺,若是能将她找到,洛潇然便还真能为我们所用。”却见欧阳子昱轻轻摇头,“不,洛潇然可冷傲的紧,为本座所用甚是困难,倒是可以与他合作一番。”“主子是想……”“本座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刺杀,是由斧头帮的人参与,你去找找可有幸存的帮派成员。”“是。”忽然想到什么,欧阳子昱又忽然蹙起了眉头,“不对,那斧头帮,不是帮北漠做过不少事吗?”正欲离开的月修猛地一僵,“北漠,难道……”欧阳子昱冷冷一笑,“去查,这三国的关系,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转眼午时,离王府的苍云殿内。四周一片寂静,凉音如往常般静静的坐在院中喝茶,时儿瞧瞧院子的四周,时儿又吃点甜点,虽说甚是悠闲,倒也有些无聊的紧。她还没有做好永远留在这里的打算,所以也没想过要怎么装扮这个苍云殿,虽说已然住了几日,但偶尔梦醒,还是会觉得有些陌生。倒也不是感叹以前,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惆怅,有点小小的迷茫,记忆的事情一头雾水,更别提她的身世了,这么久下来,她都没仔细为自己的事好好想过。正沉思着,却是小画忽然小跑到了她的身旁,“小姐,大公子想请你出去喝茶。”她的眉头微微一蹙,“他怎还来找我,我记得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呀……”小画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近日大公子都不曾露面,我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听人家说,近些天来他都闭门不出,就连白公子请他,他都不曾出去,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凉音垂了垂眸,“大概是还没想通吧,让他自己静静也好。”“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呀?”她轻轻摇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让它沉了也好,大哥是丞相府内唯一对咱们好一些的,现今咱们仇敌太多,又将丞相府的人得罪了个遍,如此,还是与他疏远一些吧。”“那您,不见他了吗?”她默了默,却是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又有些凝重着道:“门外的是大公子本人吗?”小画轻轻摇头,“不是,是一个丫鬟模样的,说是大公子要约您到百家仙一块饮茶。”“不见。”见她如此拒绝,小画不由懵了一懵,“啊,为何不是大公子本人便不见了?”却见凉音一脸凝重,只眸光微暗道:“先不说外面的人是不是大哥的人,就算真的是,我也解释过了,我们应当与他疏远。”“可是……”“小画,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的招,我已经中了好些次了。”话毕,小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离王府的大门口处,随着小画的比划以及认真解释,那个橙衣丫鬟先是连连恳求,后而见那小画一脸认真,便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便麻烦姑娘回去同七小姐说声了,大公子会一直等她到傍晚的。”小画低了低首,倒也没有过多比划,只转身回到了府中。那丫鬟的眸里闪过一丝失落,这才缓缓走开,往百家仙的方向悄悄走了去。片刻之后,百家仙的一间雅间之内,橙衣丫鬟刚一进去便缓缓跪到了桌子旁边,而后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坐在桌边的洛洋蹙了蹙眉,“不是说她在丞相府就与于风亲近一些吗?为何听到于风叫她也不出来?”那丫鬟瑟瑟发抖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但她身边的哑巴一直同奴婢摇头,奴婢也不敢强闯进去呀……”洛洋不悦的摆了摆手,见此,那丫鬟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如此,洛洋才一脸不甘的望向了坐在对面的洛南道:“二哥,你说那凉音不会也得罪过于风吧?她怎么谁都能得罪呢?”洛南的脸色微暗了暗,“只能道她的心思甚是复杂了,谁能知晓她与那些人关系好的传闻是真是假,既然此招不成,也只能再想其它了。”“可是二哥,今日已然初七,十二那日,可就是他出征的日子了!”“所以才让你费点心思将那凉音抓来,只要那个女人在咱们手上,还怕他洛潇然不乖乖听话?”顿了顿,洛南又满眸算计的接着道:“若是能让他赶不及出征,兵权便自然落到了本太子手中,不过是抓个女人而已,能有多么困难?”洛洋的脸上闪过丝丝茫然,“话是这么说,可那女人戒备心如此之重,便是连大门都不踏出一步,咱们该如何动手啊?”将她,挫骨扬灰听及此,洛南不由有些凝重的眯起了双眸,“约莫是此次咱们用错了法子,暂且先不要再用冒充的法子了,怕是用多了,容易引起她的怀疑。”“那依二哥所言,咱们接下来要如何做呢?”“本太子记得,小悠曾无意提到过那凉音的弱点,她与那洛潇然一样,都是那种看似无情,实则重情重义之人,若说洛潇然的弱点是她凉音,那么她凉音的弱点,也同样会是身边的某个人。”洛洋恍然大悟,只意味深长着道:“第二个白公公,对吧?”他浅笑,却是只言不语。傍晚时,凉音还是没有出现,他们便也没再多等的离了开。倒是另一边的丞相府内极其的吵闹。于若悠如是疯了一般,又是想要冲出大门,似乎要去找那凉音算帐!今日大街小巷都是关于于若心的下人诅咒凉音的事,就连府内也时常能听到一两句,便是再不想知道,她也明白了个清清楚楚!一定是凉音耍的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