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吴宅。
吴邪坐在大堂前方首位安静的翻着各个堂口的账谱,盘算着半年来的堂口的收入。旁边站着吴三省当年的伙计,六子。
六子抬起头,正好看到各个堂主看着吴邪露出的敬佩和畏惧。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欣慰他将吴家在短短十年发展的更加强盛,还是心疼他在这十年一次次残忍的让自己成长。
十年前,吴邪在吴三省消失后,接手了三爷名下的所有产业。刚开始所有人都瞧不起这个白面书生,口里叫着小三爷,也不知道是恭敬还是讽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弱小的人,凭着一股倔强和不熟任何人的狠劲,硬生生的在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带领着吴三省的一批忠臣杀出了一条血路。站到了和北京解九爷并肩的位置,人称,吴小佛爷。
也不怪他觉得不可置信,好似吴邪第一次杀人时的场景刚刚过去,甚至那张清秀的脸上的不忍和挣扎都还没消失,怎么就强大的连自己都只能仰视了。
一个伙计拿着不断响动的手机跑了进来,恭敬的递到吴邪手上,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后,吴邪漫不经心的问:&ldo;王萌,怎么了,店里发生什么事了吗?&rdo;然后,将手轻轻按在木椅扶手上。电话那头传来王萌小心翼翼的声音:&ldo;那个,老板,张小哥回来了。&rdo;
吴邪手上一个用力,喜悦在眼里汹涌,又转瞬即逝。王萌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询问,自己都准备好了录音。可好几分钟后,才听到了吴邪淡淡的说:&ot;我知道了。&rdo;这十年来,老板讲话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张小哥的到来而改变,王萌失望的想。
吴邪松开紧握扶手的手,一些木屑从手中滑落,他低头看到扶手上深深嵌着的五个指印,神色莫辩。平复了心里的狂喜后,对王萌吩咐道:&ot;王萌,你先让小哥洗个澡,让他好好休息,给他点楼外楼的外卖,要粥和西湖醋鱼。知道了吗?&ot;
王萌:&ldo;那老板你要和张小哥说话吗?&rdo;
想了想,吴邪说:&lso;&lso;不用了,你明天也不用去店里了,把钥匙给小哥就好,然后告诉他钱放在哪里,还有,我明天回去。&rdo;
挂了电话,随手放在桌上。看到下面的人脸色各异,吴邪收敛了神色,换成淡笑:&lso;&lso;没事的话,各位请回吧!&rso;&rso;下面一阵骚动,终究没人敢有异议,一个个迅速的走了出去。
看着迅速空荡的大堂,吴邪眯起眼睛望着照射进来的阳光,满脸的祥和。为什么拒绝和张起灵说话,他不知道。早就猜到,小哥会去杭州,但除了喜悦,更多的还是茫然,因为十年后的吴邪已不是十年前的天真,而他,要如何面对未变的小哥。
放下茶盏,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后,吴邪缓步走出大堂,在庭院里长身而立。
&ldo;喂,天真,怎么您这大忙人有时间打电话给我,难不成太久没见,对胖爷我雄壮的身姿格外想念。&rdo;
&ldo;我说胖子,我又不是听不见,你就不能小点声,你不说话,真的没人会把你当哑巴。&rdo;
&ldo;这倒是不一定。操,天真,我这不是在代表组织对吴天真吴大忙人表示深切的关心吗?&rdo;
&ldo;好了好了。&rdo;打断胖子的讲话,吴邪语气轻快的说;&ldo;来杭州吧!小哥回来了。&rdo;
话音刚落,就听到胖子在寂静三秒后,声音高了八度的怪叫,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让在北京的胖子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对着空气骂骂咧咧。
胖子是在张起灵走后的第四个年头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对吴邪说了一句,&ldo;天真,老子把你当兄弟,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撇开我,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废话不多说,我回来了,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把我蒙在鼓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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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呆呆的看着火车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坐飞机,却选择坐火车回杭州。也许,还是害怕让小哥看到自己的变化吧!也许,会让他心里难受也说不定。吴邪自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