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走的早,一路走来,虽没看到史柱,不过史柱有马匹代步,很快便能赶上来。
林冲也没太在意,不想便是这个空当,性命危矣。
紧要关头,他只能寄希望于史进那伴当及时赶来了。
他只是在史进第一次登门拜访时见过史柱,并不知史柱名字,只能高呼史进姓名了。
“谁敢害林教头?”
董超、薛霸看到林冲向路上呼喊,也都跟着林冲看向路上,却不防后面林中跳出一人来,一声大喝,直把二人吓得一哆嗦,慌忙又转过身来。
林冲扭头看到是史进,也松了口气,有些意外的道:“兄弟,你如何在这里?”
史进笑道:“我看前面人烟稠密,料想他们不敢在前面动手,便径自往前赶来,只让史柱跟着你们。走到这里,看这林子险恶,便在这里等候,不想这厮们果真准备在这里害教头。”
东京城外人烟稠密,前两日走的路上行商不断。
董超、薛霸并没发现有人跟着他们,听得居然有人前后堵截他们,不由慌道:“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史进也不答话,对两个手脚颤抖的公人喝道:“还不与我解开林教头?”
董超看史进身材长大,又和林冲这八十万禁军教头称兄道弟,想必武艺不凡,情知不是他们二人能对付的,收起手中水火棍,冲史进做了个揖。
一边上来给林冲解绑,一边对史进道:“好汉恕罪,我们也是出于无奈,不得不接这差事,否则万万不敢害林教头。”
史进看董超解开林冲,喝道:“若不是看你们也是被逼时,早打杀了你们了。给林教头去了枷,滚到路边站着去。”
“是,是。”
董超也不敢迟疑,又给林冲打开木枷,冲史进谄笑着,和薛霸走到路边去了。
史进看二人走开,这才走到林冲跟前,看着林冲鲜血淋漓的双脚,道:“前面离着东京近,小弟怕高俅知道时,又派人来暗害,因此没敢现身,让教头受苦了。”
林冲咬牙切齿道:“今日多亏兄弟,否则我性命休矣。可恨高俅那奸贼,让我吃这冤屈官司,还要使人来害我。”
史进道:“高俅、陆谦那等奸恶小人,一旦下手,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两个公人害不得教头,只怕他们仍不肯罢休。林教头不如先去我那里安身,躲过高俅那厮迫害再说。”
若是林冲年少时,只怕立刻便和史进走了。
但是这三年被张氏淳淳善诱,林冲遇事也多了一些思量。
他也未见着陆谦,只是董超说是陆谦让他们来害他。
这两公人的话也不可尽信,说不得他们是史进买通演一场戏也未可知。
他若这里跟着史进上了梁山,岂不冤枉。
便是史进真的如传闻般仗义时,但这落草为寇终究是玷辱门户的事情。
林家虽算不得将门,但也历代在军中效力。
他若落草为寇,日后怎有颜面见祖先。
高俅那厮虽然权势大,但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到了沧州未必便没有生路。
在牢城营中挣扎几年,遇到大赦,他便又能还为良民了。
到时也学王进去边关效力,一刀一枪,说不得也能搏个封妻荫子。
不是林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乃好友陆谦的背叛让他不敢轻信刚刚相识的史进。
何况史进出手便是一百两黄金,若是对他没有所图,他也不信。
想及此,林冲抱拳道:“兄弟说的极是,只是家中历代忠良,林冲委实不敢背忘祖训。还望兄弟见谅。”
林冲的选择倒也在史进意料中,他若肯落草或者逃亡,鲁智深救了他时,他便走了,也不去沧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