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别扭!”方嬷嬷面色严厉,出声呵斥,拿出细柳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腰。
宝珠哎呦一声,僵直了腰。
“屁股,别这样像块木头似的,活泛点!”柳嬷嬷出声呵斥,又拿柳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臀。
江宝珠扭腰又撅臀,头重脚轻。终于是忍不住了,珍珠似的泪珠子纷纷往外滚落出来。方嬷嬷面色一凛,可没有怜惜,反而更严厉了。
徐氏一直在屋外来回走动,时时向里张望。闻梦在一旁搀扶劝解:“夫人,您都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了,快回房间歇歇吧。”
徐氏簇起眉头:“这宫里的嬷嬷这样严厉,宝珠又天性烂漫,叫我怎么放的下心来呢?”
正说着话,从屋里嗖的一下跑出来个人影扑到徐氏怀里。闻梦定睛一看,不是江宝珠又是谁?江宝珠被柳鞭子打的红了眼框,看见徐氏就放声大哭起来:“娘亲……我不学了……我不想做太子妃……”
徐氏心疼,却别无他法。只能劝道:“珠珠,过了这几日就好了,进宫面圣可是大事,你怎么能松懈呢?”
江宝珠只是抽噎摇头,心里愈发嫉恨起诸祁来。若不是他,她也不用受这么大的气!
好不容易晴朗的天气又变的阴冷下来。北方簌簌,空气干燥又寒冷。诸祁正坐在皇后娘娘宫里议事,忽然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皇后诧异:“莫不是天气寒冷得了风寒?梨灯,快去传太医。”
站在皇后身边的婢女梨灯连忙颔首:“是,皇后娘娘。”
诸祁皱眉,连忙阻止:“皇额娘,不要麻烦了。我没事。”
皇后娘娘年过四十,却不显老态。她虽然不是诸祁生母,但自从诸祁生母萧贵妃落水之后便将诸祁视为己出。每隔五日便宣诸祁来翊坤宫议事,一来是关心这个性子冷清的儿子,二就是牵挂他的婚事。
翊坤宫地龙正旺,暖洋洋的并不觉得寒冷。诸祁早就脱下身披的鹤氅,露出里面深色宝蓝镶金丝衣袍。中间用白玉制成的腰带扣着,更显得身形修长,强壮结实。
一干宫女都悄悄红脸,视线也不由自主的偷偷瞥过去。
诸祁脸上一贯没有表情,挺鼻似刀削,薄唇微拢。深邃眼眸无波无澜,眼尾微微上挑。整个人桀骜沉稳,这样一副容貌,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行?想到这里,皇后不由得轻声问道:“江氏面圣的时间定下来了?”
她心里是有更好的选择的。堂堂一国太子,为何找一痴儿?
诸祁仿佛看出了皇后的心思,淡淡道:“回皇额娘,定下来了。而且就只有她一人,不会再变。”
皇后诧异太子这样坚定的心思,太子天生性子倔强,是劝不透的。皇后只好点头,又说:“我已经派了两个得力的嬷嬷去了江家,既要面圣,那便把礼节都学了。切勿失了皇家颜面惹人笑话。”
诸祁思索片刻起身谢恩:“儿臣谢皇额娘体贴。只是那两个嬷嬷先撤了吧。珠儿天性如此,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她的礼节,由我来教。”
皇后愣住:“可皇家颜面并非小事,祁儿,你可想清楚了?”
诸祁沉声回答:“想清楚了。若出了事,由我全部负责。”
皇后终是没有强行追究,看诸祁是爱惨了那姑娘。她便摆了摆手:“那今日就宣嬷嬷回来。看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祁儿长大了,自古英雄为美人。额娘都懂。”
诸祁再次谢恩。那傻子懵懵懂懂,让别人教怕是不成,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还不如让自己教导。
他可以欺负她,别人可不成。
皇后又想起一事,便吩咐梨灯去珍宝阁取。她开口道:“你那日打了个灵鹿,白色鹿皮成色极好,一水儿的发亮。我命尚衣局做了个大褂子,听说是你亲手打给那姑娘的?”
诸祁挑起眼皮点头。
皇后觉得好笑,不由得打趣道:“之前你打了,可都是送到翊坤宫孝敬额娘的。今年倒不一样了,那姑娘真是好福气呢!祁儿,怎么有了媳妇忘了额娘?”
第9章灯会
诸祁面色依旧,只是解释:“皇额娘若是喜欢,儿臣再去猎一头灵鹿,做成褂子孝敬额娘。”
皇后一愣,继而笑道:“额娘哪里缺那鹿皮褂子呢?只是说着笑话罢了。”
看了一眼诸祁木头一样杵着的表情,皇后不禁咋舌,这孩子还是那么认真,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门外咯噔咯噔跑来一阵脚步声,穿蓝袍的诸睿跑进来。他跑进殿里,看见了诸祁,顿时收敛了笑容。顿了顿才行礼:“参见皇额娘,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