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帮你吧?因为我良心过不去?”安祁的唇线抿出一条好看的弧度,她往后仰了仰身子,手掌撑在凳子上,斜睨着江路,“我一开始带你过去的时候,就不会存在良心过意不去这一说法……”
“哪怕是他们的刑会比你的轻?”江路皱了皱眉。
“也总好过他们不会被判刑强啊,”安祁说,“我没有办法了,别的办法,一点儿都没有。我一直在呼救却没有人能来救我,没有人。江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个时时刻刻都能拉你一把的人,知道么?”
江路脑海里蓦地闪过谢临君的影子,他怔了怔神,“……我知道。”
他们又说了许多话,安祁是可怜人,是受害者,但江路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归根到底,最先应该被处罚的应该是那些alpha,然后才是安祁。
江路想,自己大概会努力寻找让那些alpha永远不得翻身的方法,而安祁,则交给法律去制裁,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原谅她,也不会忘记在医院那一晚,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安祁起了杀心的自己。
“安葵埋在哪了?”江路轻声道。
“南山公墓。”安祁说完,顿了许久,才接着道,“你要去的话,帮我带束花吧。”
“嗯。”江路应了一声。
便再也没有话要对安祁说了。
出了小房间,往前走一截儿便能看见蹲在树下的谢临君,江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安祁那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时时刻刻都能拉你一把的人。”
谢临君就是那个拉住他的最后一根线。
“看什么呢?”江路凑过去蹲在了谢临君旁边。
“蚂蚁,”谢临君指了指地面,“在搬家。”
“您这日常活动幼儿园都高看您了吧?”江路无缘无故地笑了一下。
“照你这么说我得是个受精卵。”谢临君扫了他一眼,缓缓站了起来,“回去么?还是去吃点儿东西?”
“去趟南山公墓,”江路还是蹲着,下巴轻轻放在膝盖上,看着那些蚂蚁快速爬着,“想去看看安葵。”
“好。”谢临君没有问为什么。
他没有那么多疑惑,就像个陪江路吃喝玩乐还负责他衣食住行的机器人一样,但很多时候江路又能从他眼底看到太多太多翻涌而起的情绪,哪怕一闪而过,但江路还是将那些情绪牢牢地捕捉进了脑海里。
那个年轻的小警察见两人出来了,便笑嘻嘻地迎了过来,江路冲着他笑了笑,“还有事吗?”
“没事了,过两天开庭会通知你们。”小警察递了两杯水过来,“你们吃过饭了吗?不然就在局子里吃吧,今天我们老大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