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到夜深了,首领带着几个部落人,渡洲使带着几位亲信,一群人偷偷摸摸去了雨霖楼。
李言和苏瑜带着亲卫躲在雨霖楼对面的小巷子里守株待兔,没想到以为只是打打草,却正好打到了七寸。
渡洲使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进入雨霖楼大门一直往里走,走到一堵墙前四处摸索,墙上出现了一扇石门。渡洲使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一群人摸黑走进去,李言一行人等他们进去了随后也钻了进去。
石门里面有很多岔口,都是不同的密道,纵横交错,看来这下面联络着不同的地方,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渡洲使带着人七拐八拐钻了不知多少条密道,差不多快绕晕了。终于走到另一扇石门前,再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李言吩咐亲卫在门外守着,他和苏瑜钻了进去。
渡洲使在墙上摸到一根火把点着,石门里面就是一间密室,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
“东西全在这里,陛下来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渡洲使摸着木箱对首领说。
首领点点头,“如今只有从密道里运出城了,城内现在不安稳,等陛下走了再运回来。”
渡洲使吩咐其他人过来搬走,站在一旁监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不放心地说:“城外可安排好了?”
首领气定神闲地双手别在背后,“你放心,那老头在城外候着,等这东西运出去他就知道了。”
李言听完他们的对话钻了出来,吩咐亲卫躲在密道了跟着他们出城。
渡洲使一群人推着十几箱东西拐进三四条密道,密道里声音不停地在回荡,一群人就跟拆迁队一样。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见到光亮,终于快走到地面上了。钻出密道已经是城外了,一个老头驾着辆马车守在前面,四处张望怕有人来。见渡洲使他们上来了,赶紧跳下马车过来,“大人辛苦了,这些东西就交给草民吧。”
一群人正办理交接,李言带着亲卫立刻将他们围住,老头吓得拔腿就要跑,被亲卫一把拎了回来。
渡洲使见到李言眉头微皱,顿了一下,装作惶恐不安地样子上前跪下行礼,“陛下怎么突然到此,天黑难行,小心伤了陛下。”
李言盯着他冷哼了一声,“赵卿又为何在此啊,难不成是出来赏月?”说着李言走上前要揭开木箱一看究竟,苏瑜拉过他,“我来。”
木箱揭开盖后一阵扑鼻的酸臭,苏瑜帮李言捂住鼻子上前查看,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乌黑发臭的药材,虽然肉眼无法分辨是何种药材,但凭气味也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言指着箱子问渡洲使:“赵卿赏月为何要带这么多药材啊?”
渡洲使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个劲儿地磕头谢罪,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李言看他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天黑难行,赵卿还是陪朕回衙门赏月吧。”
亲卫押着一群人回了衙门,李言召来大夫仔细辨认这些药材,大夫忍着要被熏死的危险和想吐的欲望,耐心地检查辨认了这些药材。
李言坐在堂上,“如何?”
大夫检查完走过来回话,“回陛下,有些是变了质的药材,有些根本就不是药材,只是用些廉价的杂草制成的毒|药材。”
李言眉头紧锁,再问:“吃了会如何?”
大夫仔细想了想,“这些药材带着毒性,服用后会引起肠胃不适,长期服用只怕会引起痢疾。”
李言听完他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些毒|药材正是渡洲使他们用来牟取暴利的手段。用廉价的毒|药材代替医馆的好药材,赚取朝廷的补贴就可以躲过贪赃枉法的罪名,药材的账簿可比朝廷赈灾款的账簿好做多了。
李言大怒,这种做法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朝廷一再下令要重视时疫,他们就是这样糊弄这样唯利是图的,居然打起了这种主意,官商勾结,残害百姓。
老头负责制造运送毒|药材,首领负责交接,渡洲使则将这些药材分给各个医馆,而雨霖楼则是窝藏这些毒|药材最好的地方,果真是分工齐全。
李言冷哼一声,看着跪下的渡洲使,细想了这整件事,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道:“东南为何突发时疫?”
渡洲使一改往常唯唯诺诺的样子,泰然自若地跪在地上,好像终于卸掉了一层面具,冷冷地答道:“两年前,祁国时疫。”
李言眉头紧锁,祁国时疫,也就是说东南这次时疫是祁国故意传过来的,为何隔了两年,时疫是,蝗灾也是。
李言问:“为何?”
渡洲使只是跪在地上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