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的生日,我被接到一家高级酒店,在那里见到了觉和先生。20岁左右却已经格外稳重的觉给我很深的印象,同样,先生的亲切也给我留下了极高的好感。五天后,我从孤儿院搬出来了,告别了生活了10年的地方,我竟没什么依恋,微笑着与老师和同学们挥手再见,我乘上车,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一片新的世界。那一天,我正式改名为凌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幻火的一分子。当觉递给我第一把枪时,我轻易地接受了。接下来的三年便是严格的训练,从身体素质到格斗技巧,还有射击,幻火给我安排什么我便学什么。除此之外,自然还有通常的文化教育,我在语言和计算机方面显露出来的才华,令先生大加赞赏,甚至被人称为神童。十三岁的生日,我从先生那里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个自己的研究工作室。几个月后,幻火内部举办了一次宴会,我也被拉着参加。先生向我介绍了翔,年轻有为,那是欧氏下一任的总裁。宴会很无趣,尤其对于我这样的孩子,在大人之间穿梭着,实在没什么事可做。我干脆坐下,突然眼前却闪过了另一个孩子的身影。我好奇地跳下椅子,追着那身影而去。直到墙角,他终于回过了头。霎那间,心灵像被震撼了般,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几乎要使得明月星辰都为之失色。“你追着我做什么?”他开口问道,声音十分好听,语气却有些不友善。“只是突然看到一个年纪差不多的,有些好奇,我们可以交个朋友。”那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打量着我,几秒钟后吐出一句话,“我们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正感到疑惑,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后响起先生的声音。“那是红,比你小三岁,但我想你们能成为朋友。”“嗯,我也这么想。”那时只是一瞬的直觉,没想到两年后,他竟就是我的搭档。15岁时,我终于明确了自己的任务,简而言之便是暗地里铲除整垮幻火的敌人。我按照先生的意思搬到了市中心附近的一桩二层洋房里,提着随身行李到达的时候,房子里已经有了人影。从楼上走下来的,正是两年前遇见的那个玲珑剔透的孩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居然是你?”我想起来了,先生似乎说过我会有个搭档。“我叫紫,凌紫,你就是我的搭档吗?那个……是红对不对?”红又瞄了我几眼,转身上楼,“我才不需要搭档。”我苦笑,真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阿,那么俊美的容貌,如果笑起来该多漂亮。我放下手提包,环顾了客厅,好家伙,都是红的东西,过会儿我的行李到了该往哪儿放?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首先发现的便是规模又扩大了的工作室。先生专门让人为我新准备了不少新式设备,等那三台主机到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天地了。一小时后行李送来了,我冲着楼上喊了几声,没见有回应。“不出声的话,我帮你整理掉了哦。”红还是没有反应,我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开始打开一个个纸箱。一年四季的衣服,从内衣到大衣,整整有三大箱,我感叹着,生长期的孩子要那么多衣服太浪费了吧,过个半年一年就穿不下了。有两大箱书,然后竟有两台最新款的游戏机和游戏盘若干。红比我小三岁的话现在应该12吧,这个年龄的爱打游戏也不奇怪,虽然我更热衷于开发游戏。我把他的游戏机与我的计算机等设备一起推到工作室里,客厅总算空一点了。我打开红的最后一个箱子,那是他的吃饭家伙。枪、子弹,然后还有明晃晃的飞刃,一枚枚紧紧挨着,看那数量也许有几百了吧。我抽出一枚,很轻很薄却很坚韧,有点像忍者用的手里剑。“没见过吗?”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一惊,这人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就出现了,“见是见过,只是没怎么用过,也用不太好。”“那就别拿在手上玩,蓝色刃的涂过毒,别一来就没命了。”红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我放回那枚刃,把自己的箱子拖过来。“这些都是我的吗?”红指着我已经替他理好的一堆衣服,见我点头,不高兴似地捧起一叠,“给我带那么多干什么,当我是橱窗里的模特阿。”“不是你自己带来的?”我疑惑地问。“是我以前的保姆给我整理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多。”哦,红以前还有个保姆阿,那么也难怪他的这幅任性样了。不过杀手竟然有个保姆,这实在有些……怪异……整理完所有的东西,已经傍晚了,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我来到厨房,冰箱是空的,连最起码的米都没有,碗筷锅子倒是一应俱全。正要抱怨谁负责准备屋子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打电话来了。“是紫吗?是我,翔,先生说你们的日常就由我负责了,房子还满意吧,有什么缺的东西吗?”翔比我大了八岁,虽然坐在欧氏的总裁椅上时很有威严,但私下里并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自从两年前认识了他,他也经常来我的住处,像个大哥哥一样。“嗯,要一些监视探头,三十个左右吧,还有门锁建议换一下,那种锁半分钟就能搞定了。”我开始指出房子的安全性问题。“好,知道了,还有什么吗?”“还有阿,要大米二十斤,面粉十斤,油盐酱醋砂糖味精淀粉料酒,鸡蛋牛奶蔬菜水果鱼肉豆制品……”“喂,紫,你准备开饭店吗?”那边,翔已经记不过来了。“人是铁饭是钢,这里可是有两个正在生长的男孩子,你想让我们饿死吗?”亏他以前每次去我那儿的时候,都会蹭一顿饭。翔这才想起来他没给我们准备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哦,抱歉,我真的忘了。马上给你们叫外送去,你们再忍一会儿。”饭送来时,红被香味引了下来,吃完后又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夜晚,我回到卧室,只见红已经把下铺的床霸占了,我无奈地笑着,爬上楼梯,倒头就睡着了。后来的几天里,我们几乎各顾各,我调整着整个计算机系统,红在工作室的另一边接着大屏幕打游戏,除了吃饭时偶尔会赞美几句我的手艺不错,其余时候基本不会主动开口。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从超市回来,只见一个学者模样的人从家里走出来,接着是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我走近,认出那是曾经教过我的一个教授。“您好。”我打着招呼,“发生什么事了吗?”“哦,凌……凌紫啊。”那教授对我还记忆犹新,对着我看了会儿,接着摇着头叹着气走开了。“红,你做了什么?”一进客厅,就看到红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刚才的陆教授该不会是你的家庭教师吧。”“是又怎样?”我一边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一边说着,“陆教授人挺好,知识也渊博。”“他跟以前的那三个有什么区别!”“……什么?你已经换了第四个老师了?为什么?”在我印象中,幻火为了减少我们与外人的接触,通常一个老师会从小学的课程一直教到高中,甚至一人教几门课。红白了我一眼,“因为无聊。”抛下这句话便一个人钻到工作室打游戏去了。又几天后,我接到翔的电话,告诉我们有工作了。简明地交代清楚,翔开始关心其它问题。“怎么样,相处得好吗?”我无奈地回答,“交流少得连要吵架都吵不起来。”“唉,红就是那样的孩子,你多包涵咯。”“是,知道了。”从现实来看,当然只能我包容他。出发前夕,我们检察着各自的枪械。红穿着紧身的衣服,那俊秀的样子让我一时移不开眼,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红装上弹药匣,突然开了保险拴,飞快地挥臂对准我的眉心。我迟疑了不到半秒,也从桌上拿起了枪。“你杀过人吗?”红的眼睛里波光潋滟,那种气势绝对不是12岁的孩子所能拥有的。我一愣,接着轻笑,“这句话该我问吧,怎么说我也比你多了四分之一的人生。”红没有理睬我的话,继续说道,“我第一次杀人时八岁,在总部门口有一个拙劣的跟踪者想对先生下手,所以我开枪了。”我又一愣,八岁……那个时候的我还在孤儿院中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当一个顶级的杀手就是我的目标,所以如果你开枪时手还会发抖的话,就别拖我的后腿。”“原来你是想说这些,”我笑着松了手臂,“虽然我起步比你晚,但还是跟觉出去干过不少次,扣扳机比我想象中的更轻松。我也不打算抢你的功劳,我给你做支援好了。”红停了一会儿,收起枪,瞥了一下桌上,“要举枪先把子弹匣装上。”我呵呵地笑着,拿过弹匣,“所以我犹豫了一会儿才举枪的,我想应该尊重你吧。”“谁要你尊重,谁要你支援!”红转过身去,“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搭上他的肩,“人各有所长,而且孤军奋战太累了吧。”